道不尽的徐渭

道不尽的徐渭:“作者成谜”的旷世奇书

原创八公山视界2018-03-20 18:55:15

撰稿:颂明(八公山视界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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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21年,正值中国明朝正德十六年,农历辛巳年(蛇年)辛丑月己未日(二月十五),在绍兴府山阴一个的大家族里,一男婴呱呱坠地了,取名徐渭,字文长。父亲徐鏓是夔州五品同知。徐鏓原配童氏,生下徐淮、徐潞两个儿子,继娶苗氏,不曾生育。官宦人家总免不了一些风流韵事。苗夫人有一婢女颇有姿色,年过花甲的徐鏓与之私通,便怀上了徐渭。肚子大了藏不住了,徐鏓不得已将婢女纳为侍妾。徐渭命硬,出生不过百日,其父徐鏓便因病去世了。因为苗夫人无后,徐渭生母是一个小妾,在家中没有地位,所以苗夫人将徐渭视为己出,寄予厚望,悉心教导,授其琴棋书画和剑术。徐渭长相俊秀又聪明过人,过目不忘。举家无不溺爱有加。四周岁时,苗夫人为其过生日,大宴宾客。席间,苗夫人邀客人作诗斗酒,诗作佳者饮苗夫人亲手所斟的银盏中酒。

文人墨客们搜肠刮肚,所作无非望月怀乡、月下思亲、望月怀友、摹月赏月、对月把酒,或空发议论、或无病呻吟,皆无新意。正当大家议论着谁该喝这银盏之酒时,小寿星徐文长语出惊人:“皆陈辞滥调,粗俗不堪,且听我戏作一首:莫道云中有玉盘,无非金阙一石丸。待我摘取制砚台,锦绣文章破青天。”

举座大惊。人们纷纷向苗夫人手中的那只银盏望去。徐文长哈哈一笑:“此杯酒权且寄下,待我金榜高中时再喝不迟。”

宾客纷纷赞颂徐文长为神童、奇童。席间却有一老者微微摇头叹息。恰好被苗夫人望见,散席之后,苗夫人悄悄将老者留下请教:“适才见先生似欲言又止,此刻无人,但说无妨。”

老者提笔写了个“月”字:“此儿命运,尽如此字。”说罢就走了。

苗夫人未得其解,于庙会之时请教了高僧,高僧只说了四个字:“月满即残。”也没再往下说。苗夫人仍未解其意,但至此便没再给徐渭过生日了,徐渭十四岁时苗夫人故去。从此徐渭便开始了坎坷与辉煌、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交替轮回的生涯。晚年徐渭身患多种疾病,画也不能常作,生活极为清苦,只靠典当为生。《徐文长文集》中有《卖貂》、《卖磬》、《卖画》、《卖书》诸诗,显示出这位大文学家艺术家凄凉的晚境。明神宗万历二十一年也就是公历1593年,徐渭去世,终年七十三,身边只有一条老狗相陪。他一生也没能喝上那杯“金榜高中”的银盏酒,却留下了一部至今“作者成谜”的旷世奇书《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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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17日星期六


明释《参同契》,暗著《金瓶梅》

原创八公山视界2018-03-19 22:00:19

【道不尽的徐渭(续)】明释《参同契》,暗著《金瓶梅》

昨日写到徐渭拔剑将妻子张氏杀死,大儿子徐枚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来,只见继母躺在血泊之中,父亲手中的剑还滴着血,吓得转身就跑,边跑便喊:“杀人了——杀人了——”

此事很快惊动了官府,衙门来人锁走了徐渭。经过审理,府衙宣判:徐渭诉其妻张氏与人私通查无实据,予以驳回。酒友宋二无端搬弄口舌是非,致使徐渭妄生疑窦误杀其妻,着杖刑100并负担张氏丧葬一应费用。徐渭误杀其妻证据确凿无误,收入大牢。

徐渭入狱时外面连日大雪,滴水成冻。牢房破漏,冷风侵入。徐渭是重囚,带着木枷,举止困难,还常常受狱中鸡鸣狗盗之徒的欺辱。没过几日便衣衫肮脏,头发蓬乱,长满了虱子。酒友宋二心存惭愧,便时常给狱卒们打点些钱财,求他们多多关照点徐渭。而他送给徐渭的猪腿酒水往往被犯人劫夺大半。徐渭的好友沈錬之子沈叔成到狱中探望,看到徐渭抱梏就挛,缩成一堆,与老鼠争残炙冷饭,虮虱瑟瑟然头上衣上无处不是,流涕大叫:“叔惫至此乎!袖吾搏虎手何为?”

徐渭的很多朋友们都在为解救他而奔走。幕中的要好沈明臣在官场上下活动,“越中十子”中的杨珂、柳文,还有张天复、沈叔成、诸大绶等等都在四下找人托关系。却也有些人欲置他于死地,暗中使着坏。隆庆三年(公元1569年),关押三年后,经张天复父子、诸大绶的努力,徐渭免于死刑。为此,必须交纳相当数量的赎金,诸大绶出了大部分银两,其余的由朋友们凑齐。徐渭愧不自胜,将自己的一些字画给了诸。木枷终于被解除,他作《破械赋》,用恶趣的谐谑感谢木枷三年来的伴随。在身不由己的缧绁中,徐渭有不少类似的笔墨,近于荒诞的幽默,是对于苦难与苦闷的解放。

徐渭在等死的过程中,求生的愿望其实很强烈。他曾梦见一官员重理他的案子,他苦苦恳求,官员画一张白雪大猎图让他作诗,说是能作十韵即可获释,徐渭才作成六韵,官员已不耐烦,起身要走。一阵惊怖,把他从梦中唤醒。

狱中境遇好转之后,徐渭开始反思起自己的人生来。他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科考,拿起卷子一看题目太简单了,不假思索就大笔挥就一篇短小精悍的好文章,写完一看时间还早,卷子尚有空白,就在文章的后面画了幅画,画上身穿状元服的自己在一众亲人的簇拥下向徐家祖先祭拜,供桌上的祖先们都眉开眼笑。画完自己还挺满意,又在卷尾写了四个字:不过如此。考官审卷时看完文章觉得文采不错,就是字数少了点,可一看后面的题画,觉得此人太过狂妄,立马把几个审卷的同僚叫来:“来来来,看看怎么给这狂傲小儿判定?”众人看完异口同声地回道:“不过!”主考官窦太师挥笔落批:“文章虽好,祭祖太早。”想到此徐渭竞失声大笑起来。众囚犯都以为他又犯了疯病。

由于不断有人送银子进来,狱卒便也对徐渭恭敬起来,给他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单人监舍,还给他买来了文房四宝。文友们也送来了一些书籍。经过这些荣辱生死的历练,徐渭原本几近崩溃的精神反而变得冷静了。徐渭曾经嫖娼酗酒,也曾道貌岸然;曾经轻狂人生,也曾壮志凌云。他参透了世事沧桑,有了独立而成熟的艺术见解,决心写一部小说揭露人性丑陋与社会的黑暗,却又不愿意这部小说再给他带来杀身之祸。于是他明里注释《周易参同契》,暗中写《金瓶梅》。借宋讽明。为掩人耳目,故意起了“兰陵笑笑生”作为笔名,暗示作者是山东人而掩盖自己绍兴人的真实身份。洋洋一百回,直接取材于现实社会生活针砭时事,以市井口语为基调却诗词歌赋文采斑斓,凸显出徐渭“奇”“性”【注】的艺术本色。成书之后,徐渭将书稿悄悄交与酒友宋二,道:“你害过我一次,不能再害我二次。此稿交与你,伺机印出。从此你我形同陌路,再与我无任何干系。”

这正是:

云情雨意两绸缪,

恋色迷花不肯休。

半生落魄已成翁,

昔年曾记柳桥头?

今来斫尽谁家圃,

鼙负山人扁额休。

奇书一部千古传,

作者之谜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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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明匆草

2018年3月16日星期五

【注】性,本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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