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桥流水

小桥流水

傍晚,火红的晚霞映红山角,湍湍的溪水穿过门前的小桥奔向远方,风从山谷里吹过来,丝丝凉意掠过大庄的身子,酒足饭饱之后的他惬意地漫步溪边。

  大庄是北方人,从小到大只在书本里看到过这么清澈的溪水,这么秀丽的山儿。因为一段爱情,他有幸成为了南方小桥流水人家的女婿,他可以尽情享受这样的美景。

春节走娘家,因为路太远,每次都要住半个来月,这是第五次享受山青水秀了。丈母娘家门前不远处就是小桥流水,大庄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愣愣地依着背后的青山,望着小桥流水的地方出神。溪水翻滚着,跳跃着,像个顽皮的孩子,遇到砂石还会撒欢似的打个滚,爬起来接着跑向远方,只留下哗啦啦的欢快声。

呼吸着美好而甜美的空气,此时的远处山峰笼罩在一片云霞里,变得缥缈起来。一天又一天,可看着看着,心里就毛糙起来,整日的山青水秀,就有了整日看北方平原的感觉。

  妻子发觉了大庄的惶惑,就问:“看出啥味道没有?”

  大庄茫然地说:“没看出啥味道。”

  妻子指着远处的一座桥和桥下洗衣的阿姨们说:“那座桥你仔细瞧瞧!”大庄顺着妻子指的方向,又认真地看了看:“那是北门桥,是黟县最古老的桥,有一千多年历史了……”大庄如数家珍。

  妻子朝大庄瞅了瞅:“就没看出那桥的味道来?”

  大庄摇了摇头,不安地说:“还没看出。”

  “那就继续看,啥时看出味道来,啥时你就真正懂得了小桥流水。”

  妻子说完话后,诡秘一笑,哼着小曲就去做饭了。

  一连几日,大庄吃过晚饭后,就坐在门前的石凳上看。

  这日,妻子的表妹带着未婚夫来做客,这位准女婿是徐州人,与大庄算半个老乡,和最初的大庄一样,听不懂黟县方言,不理解黟县风俗,怀着对山青水秀的好奇,满怀欣喜。

他看到大庄望着小桥发呆:“姐夫,真是好美啊!”

     大庄说:“美吗?”

准女婿 “美啊!?”

大庄说:“美!”

  准女婿就一笑:“看那小桥流水挺过瘾吧?”

  大庄不解:“过瘾?”

  大庄灿然一笑,又说,“啥时看出味道来,啥时你就真正懂得了小桥流水,才能看出美,不仅仅过瘾。”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大庄成为了爸爸,有了小庄。丈母娘家已经跟随大舅哥搬到了南京,黟县的小桥流水看到机会逐渐减少。

又是一年春节到,去南京看完丈母娘一家后,大庄执意要去黟县看小桥流水。带着儿子再次来到丈母娘家老房子的河边玩耍,小庄对山青水秀充满了好奇,玩耍娱乐间,大庄想起了妻子说过的话。再去看这小桥流水,就觉得渐渐清晰起来。雨后的清晨,看见北门桥上的天空,铺满了锦缎般的云霞,那座古老的桥儿在云霞中像一个欲飞的仙女悬在空中。

  大庄满脸绯红,从沉醉中醒转过来:“你们看那桥像什么?”

大家茫然地说:“就像桥呀。”

  大庄灿然一笑:“再看看。”

  大家又看,却看不出什么来,就说:“古老的桥,满天的云霞。”

大庄摇了摇头,望着桥头上渐渐褪色的彩云和看了六年的小桥流水,脸上慢慢平静下来。大庄说:“你们能真正看出‘味道’来,才算真正懂得小桥流水,真正懂得家的味道!”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张裕怀,男,28岁,安徽淮北人。喜欢写写东西,信奉“读万卷书比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名师指路不如紧跟成功者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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