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第一颗蛀牙

春

暖

2021 . 2. 20

2021年牛年新年刚过，对于兮兮小朋友来说定有些颇不一般的感受。起初只因为凑个热闹跟着姥爷去看牙医诊治一下前面那两个腐朽的老牙齿，却阴差阳错地发现了自己牙根后边的大牙上肆意盘踞着黑色的斑点，经验丰富的牙医大夫拿来口镜一瞧，上牙的两颗大牙缝隙处也有一个肉眼可见的黑斑，这一次突如其来的蛀牙排查收获不小，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怎么办？补一下吧？

兮兮一下子红了脸，出了汗，仿佛刚刚还轻松自在的看着姥爷治牙的场景霎时间就换成了自己。

不想，甚至是不敢。

美女大夫不紧不慢拿来一个画册，是一颗被蛀虫层层腐蚀的图片。这已经黑了的牙齿竟然浑然不觉得疼痛的原因也一目了然。“兮兮，现在你的牙齿还只是表面的，很好清理，也不疼，如果我们不管他，小虫子继续吃牙齿，等疼的时候就需要打麻药了。所以，我们现在就把这个小窟窿用药填上，怎么样？”兮兮显然听明白了我们的讲解，仿佛也非常担忧着细长的麻药针扎在嘴里的恐惧，所以，一口答应了。

躺在舒适的牙科椅上，小家伙有些兴奋，满口的勇敢坚强之下又显得略有些慌张，伸出来拉着我的小手手还是不自觉地冒了层汗。

“兮兮，阿姨现在给你用这个小淋浴头冲一冲牙齿上的脏东西，还有一个小管子，可以把你小嘴巴里的口水吸走。”听着医生温柔细腻的话语娓娓道来，孩子点点头，眼神坚定，心里一点都不慌张。

钻牙齿是稍稍有些痛感的。小家伙原本放松的双手一下子按在胸前，眉头紧蹙。阵阵酸涩充斥着我的牙根，恍然间想到了曾经年少的我也无数次地躺在这样的椅子上补窟窿——

不必说器械设备远远不如现在，更不必说那样的叮叮当当的金属器械声听着就让人牙根痒痒，单就看见魁梧健硕的大夫一个口罩遮住的半张脸就让人望而生畏了，不苟言笑甚至连喘气都要有些收敛。那一刻，糖份的诱惑伴随着侵蚀第一次让人感觉到了无限的恐惧。怎料得那个肉眼可见的黑色斑点的下面早已经腐朽一片。人体最坚固的防护层包裹下竟然也在这样一条小的不起眼的缝隙中注定了溃不成军，里面全部变成了渣子。

大夫细致认真的将腐朽挑出来，然后再次冲洗干净，填充，封口，打磨。每一步都交代得详细清楚，让人心里有了底气。

大功告成的那一刻竟有些怅然若失的感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黑斑下竟隐藏着如此这般让人恐惧的黑洞，量变真的引起了质变，千里之堤真的会毁于蚁穴。而我们甚至常常抱有着侥幸心理企图逃避甚至是颇有种视而不见的英姿飒爽，哪怕是到最后忍受着针扎刀割的痛，才要后悔莫及。

如此来看，小问题，绝不单单是个小问题，而人心的腐蚀也如这样，于无声处显现出了内在本质的变化。

孩子们，新的一年，好好刷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