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金蝴蝶（三）

（朗读者：自洽）

女人身穿深青色连衣帽，皱褶的灰白色牛仔裤，陈旧的老式女鞋，侧对着音像店的门。文、李二人装作漫不经心地溜了进去。

女人约莫三十来岁，眉目清秀，一双深情的眼睛，在认真挑着碟片。她寻找了许久，似乎都没找到想要的，不禁有些失落。店员小哥上前询问，女人啊呀啊呀比划了半天，小哥还是一头雾水。

“她只是个哑巴。”文力摇头道。

李玉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睁大眼睛，略带惊恐地道：“你看她比划的是什么？”

文力循声看去，只见女人小握拳，伸出食指，在空中划出两条相对的凹腰弧线。

“是蝴蝶！”文力震惊不已。

李玉抑制住心底的波涛，凑上前试探地说道：“她要的是素念馨的《恋情》。”

女人连忙点头，忙要转身道谢，正撞见李玉诧异的眼睛，心底一怔，拔腿就跑。

“站住！警察！”

文力一个箭步抢上去，扯住女人的衣襟。女人挣脱不得，一口咬下去，文力疼得直抖，松脱了手，女人狂奔进后街小巷，待文力跟上前去，只见弯弯曲曲的窄巷，破旧的车辆，拥堵的生活用具堵在一块，土狗狂吠不止……

女人跟丢了，文力有些懊恼，好在女人的齿痕留下些线索，鉴证官据此提取出她的DNA样本。文力根据鉴证官的分析和李玉的补述大致绘出了女人的相貌，将绘制好的人像给丽思看，丽思的反映合乎预料，凶手的确是这个女人。

“只要找到那个女人，案子就破了。”文力举起包扎的手掌欣喜地道。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李玉道。

“我也觉得。”文力笑道，“那天你怎么就怔在音像店里，不来帮忙，是被吓住了吗？”

“吓住？”李玉呵呵冷笑，“我只是想看你多大能耐——不想狼狈成那样！”

“你！”文力哎呦一声，纱布渗出丝丝殷红的血。

“想死啊你！”李玉拍了下他的后颈，重新清理包扎。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李玉安顿好文力说道。

“女人的直觉？”文力躺在警厅长椅上，“找到那个女人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李玉不做声，仔细回想那个女人的面容，那样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李玉回到卧室，怎么也睡不着，重新翻看毕业论文，把案例增补进去，发送给导师。导师回复：例证不妥，再完善。

一大早，文力便叫醒李玉，催促她来看战果。李玉赶到警局，文力拉她到电脑前，兴奋地道：“嫌疑人出现在市音乐博物馆，你瞧瞧！”监控视频一点点拉近，女人正拿着身份证经过安检区。

“女人叫赵北北，三十一岁，外乡人，曾在一家酒店做洗碗工，跟丽思所在的会所挨着，两人有没有过节我们还在了解。”文力侃侃而谈。

“收网！”警长钱毅道。文力忙拿起话筒，通知博物馆的队友。

然而话筒那边传来“跟丢了”的声音。

“干什么吃的！”钱毅拍桌怒吼。

将近一个月过去，没有赵北北的任何消息。警局的队员懊恼不已，文力一边宽慰，一边叹气，也无可奈何，直到赵北北死亡的消息传来。

李玉赶到现场，赵北北的房间已经拉上封条，窄仄的房间，简单的生活用品整齐放置着，洁净的照衣镜，镜边贴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影视明星。李玉坐在床上深呼一口气，淡淡的清香，是败落的风信子花，在初秋的微风中垂头丧气。

赵北北自缢身亡，从房间搜出她试图勒死丽思的麻绳。

“也许该结案了。”文力舒了口气，显得十分疲惫。

“我还是觉得蹊跷。”李玉沉思道。

“你知道吗？据酒店老板说，赵北北跟丽思起过不少冲突，还因为此被赶出酒店。”文力侃侃而谈。

“这能说明什么呢？”

“犯罪动机有了啊，大博士！”

“如果赵北北真的想杀丽思，丽思早就死了，你不觉得奇怪吗？那支玉簪赵北北为什么想要呢？我们查过，那不过是廉价的仿制品，几百块钱路边就可以买得到，还有她比划的蝴蝶，为什么在她家中搜索不到任何蝴蝶样的东西……”

文力打掉李玉比划的手，瞪眼道：“别提玉簪，还有那刺眼的蝴蝶的光，是不详的东西……”

“哎呦，警察迷信起来了！”

“我是担心你！”

李玉羞愤而出，又想到什么，踅进资料室，央求小张调出事发地前晚监控视频。从白天到黑夜，忙碌的人们来来往往，深夜一点三十一分，一个衣着奇怪的人出现在监控视频，他在路口徘徊着，约莫十分钟左右，走进赵北北所在的巷子。

“虽然他很奇怪，但也说明不了什么，现场我们搜了，没有任何人的指纹。”文力举着水杯道。

“指纹可以清扫，身形可以掩盖，可人的气质神态变不了。”李玉不看他，见进来接水的钱警长进来接水，兀得问了一声，“钱队，如果导师也一起来帮助指导破案，我觉得我们会快一些破案吧？”

钱毅道：“那当然，以他的聪明才智。话说我这警长的头衔还多亏他，帮我破了那么多疑案。想想那会我们刚从警校毕业，他学习好，考了博士，我就去警队，彼此交流案件，很受教。哎，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

李玉背过身去，蓦然流下泪来。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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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风，栖彼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