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下


送我回乡下,快点,我快要疯了。
今早我都听说了。阿哥的女儿已经上班了。她在精神病院,没错,已经复工了。那里关了许多“疯了的疯子”。我向阿哥提出让我去那儿的想法,我需要去看看它,看看我究竟病在哪儿。
阿哥说:“去,非常容易。只是你回来,却不会像去那般容易。”说着,又举了一活得泼烦的邻居的例子。本想求得一点安静,当病看,未曾想,几日下来,她与原来大相径庭,还得定点打针,吃药,复查。痛不欲生。
我知道,上苍造人时,总会造一些类似萨德、高更、席勒式,带有病毒的“疯子”,投入历史和人性的尘埃中,却不知唤起过多少舒坦与自在的魂灵。以至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而我,不是他们。我只是我,疯子。
我得的啥病?烦请诸君品鉴。
早上醒来,小时候习惯听天气预报。四十多年过去了,我的天气预报便变成了:确诊、疑似、死亡病例的疫情,那些数字让我冰冷,惶恐。世界不知因谁而孽邪,不知什么力量让一切变得不再确定。
呼吸时烦戴口罩,他让我内心的郁闷与羁绊荒草丛生。而且,口罩有限,不是钱能买到,不是照着方儿能造出来。每年的生产量如贵州茅台,2.4万吨,亘古不变。
总担心生活区域随时被封。地球,城市,村庄,小区,就像大鸟笼里的小鸟笼,小鸟笼里囚生命。美丽如莎翁笔下《罗密欧与朱丽叶》诗云:“我好比一个淘气的女孩子,像放松一个囚犯似的,让心爱的鸟儿暂时跳出她的掌心,又用一根丝线把它轻轻地拽回……”
我更怕供我活命的粮食从此消失了影踪。我那些曾经种着粮食的土地啊,都被工厂,无良企业家占了去。
满地为数不多的几名医生,他们行着医道,护着良心,却从查不出病原体呆的地儿。
我听了阿哥的一番话,看样子,那精神病院不是那么容易去,也就产生了回乡下的心理。那里,有绿油油的麦地,自由的空气,粮食取之不尽、永吃不完,直至疯消,死去。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xiaoguchen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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