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秀兰【散文】怀念我家老屋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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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家老屋

文//潘秀兰（河北三河）

看过梁实秋的散文《雅舍》，不由得想起我居住时间最长，记忆最深，我老爸亲手建造的老屋。

我家是个拥有十几口人的大家庭。祖孙三代住在一个仅能避雨的破得不能再破的房子里。记不清哪间屋是我住的地方？

记得小土屋，后山支着两个檩条粗的大杠子，前面东西两侧也都支着，整个房子没有一块整砖。下边只有三几层破砖头，砖头上边铺上去好多支撑着房顶，好像是个破草帽扣在了上边。仅有的四个住人的小屋，大嫂住西屋，二嫂住东厢房的一间小屋，三嫂住西厢房的小屋。我爷爷、奶奶、老爸、大姐、二姐和我都住在小东屋，非常拥挤。后来我大哥、三哥去外边当泥瓦匠，所以我们姐仨就跑到大嫂、三嫂屋里住……

住房拥挤且摇摇欲坠，所以我老爸决定盖房。1952年春盖了西院。1956年小土屋塌了，于是，1957年又紧接着盖了东院。从此，爷爷、父亲、二姐和我住西院东屋，大嫂住西屋，二嫂、三嫂住东院对面屋。对我而言，这便成了我居住时间最长、记忆最深的“老屋”。

父亲是很爱整洁的人。老屋北面的躺柜上，总是撢得那么干净，东面放个八仙桌，上面放着茶壶、茶碗儿，摆放整齐，干干净净。逢年过节，桌上摆一大排列祖列宗的包袱(祭奠用的烧纸等)。通常都是我三哥负责写包袱。我老爸不识几个字，只是偷偷地在学堂门外，偷学了冬仨月，所以老爸特别喜欢读书人。我从小学习好，子女中又数我最小，自然老爸对我就格外器重了……

1956年9月我考入县中学，直到1962年高中毕业，我回到老家，一直住在老屋。白天上班，晚上就坐在煤油灯下看书，批改作业。后来换了带玻璃罩的煤油灯。再后来才安上电灯。我和“老屋”朝夕相处六年后结婚。

虽然离开了老屋，但时不时回来，很自然地仍住在“老屋”。1979年腊月，老爸告别了“老屋”，离我们而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再回去，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先是大侄子翻盖老屋的西院，后是小侄子翻盖老屋的东院。虽然新房盖的高大宽敞明亮，但再也找不回“老屋”的味道了。我很怀念我家“老屋”。

现在，我已年近八旬，兄嫂也都走了十多年了。虽然侄子、侄女逢年过节，还常来看望我，平时也常有电话联络，但我仍时常想起我的老家，想我家“老屋”，亦或偶有冲动，想回老家看看。待冷静下来，又想，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去看什么呢？不管怎么说，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生命的根基。我永远也忘不了啊，我的老家，我家的老屋！

再过几天，又到了老爸生日，谨以此文怀念老屋，悼念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