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能振翅飞
爱能振翅飞
夏季雨后的傍晚，小鸟急切的叽叫声从窗外传来。我透过窗玻璃往外一看，原来是一只羽毛没长全的雏鸟，在红红绿绿的花盆间扑跳，跌倒；再扑跳，想飞又飞不起，徘徊不定，孤独无助，发出略带几分凄厉而沙哑的嘶鸣。
这时，一只大喜鹊闻声飞到办公大院中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急切地飞扑在枝叶间啼叫。一听到母鹊的呼唤，这只雏鹊与母鹊对应和鸣着，但叫声明显舒缓多了。只见它边梳理雨湿的羽毛，边啄食花盆内的东西。母鹊的叫声不停息，雏鹊再次扑跳挣扎，胡钻乱撞，竟被花枝夹住脖项难以挣脱，让我心生怜悯。我拉开纱窗正想伸手拨开花枝，不想母鹊疯也似的飞扑下来，嘎嘎狂叫，在窗外左右扑飞，分明示意我别伤害它孩子。我只好快速地拨开花茎让雏鹊挣脱。
一听树上母鹊再次呼唤鼓励，雏鹊终于扑跌倒防盗网铁杆上，抻抻脖子再一扑闪，却重重地跌落到半楼高的地上，又是一阵无奈的嘶鸣。急得母鹊在树枝间扑上跳下，恰恰啼唤，恨不得把雏鹊抓起，噙在嘴里揽在怀里，然而事与愿违，雏鹊怎么努力挣扎也飞不起来。我怕它被路过的孩子拣去玩耍弄死，就出了家门绕到窗台下，轻轻抓住了雏鹊。它本能地啄我手指，我轻抚它羽毛，但这激起树上母鹊的愤怒。它边啼叫边从高枝飞扑到低枝，又从低枝飞跳到墙头，急促地嘎嘎乱叫，要我放下他的孩子。紧接着三五只喜鹊飞上跳下，同声嘶鸣不断抗议。我赶忙把雏鹊放在伸手可即的窗台，一闪身回到屋内。雏鹊还是在花盆间扑跳，徘徊啼鸣。母鹊在树枝间继续啼唤鼓劲，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又从那棵树飞回到这棵树，高一声低一声不停地呼唤。
雏鹊得到母爱的呼唤，再次鼓起勇气，猛一纵身朝窗外飞去，眼看就要抓住树枝了，扑闪几下翅膀还是跌落下来，幸好落在墙头。母鹊欣喜万分，箭一般飞到墙上，忙不迭地与爱子亲昵，给它梳理羽毛，似乎还耳语了什么，才放心飞回高树上。雏鹊得到鼓励，再猛然一跃，可惜只在半空划了道长长的弧线，又重重地跌落到地面直喘气，哀叫几声，却引来了流浪猫。它蹿出花圃，一步一步朝猎物逼近，激起一串声嘶力竭的啼叫声，在树枝间轰响，近乎要震断树枝。三五只喜鹊高高低低旋飞头顶，嘎嘎呼救，母爱的爆发力变为阵阵狂风扫地，吓得流浪猫倒退几步。我赶紧跑到院子，吓跑馋猫，再把雏鹊抓住放回窗台。这时暮色四合，雏鹊不再烦躁，静静地待在花盆之中，只是偶尔低吟两声。枝头的母鹊不停地呼唤，直至嘶哑鸣啼仍在继续…..
第二天清晨，窗外一片宁静。开窗再看，雏鹊终于飞走了，我放心地长舒一气。打那以后，院子里常有喜鹊栖枝欢叫，也许是回馈给我们的歌声吧。
（作者简介：罗锦高，生于1956年底，祖籍福建上杭，客家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30多年间在《西安日报·晚报》《陕西工人报》《山西文学》《散文选刊》等报刊发表散文小说等作品200多篇，出版个人散文专集《星河》一书。1986——2019年，先后参与编纂《临潼县志》《临潼区志》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