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在隔离的城市里/小说

在时间一贯的从前往后的持续里,是否会有倒退?

在空间无限的伸长与宽广里,是否会有重叠?

时间与空间在异于往常的重叠里,会有怎样的奇遇呢?

我一直在幻想与遨游于时间与空间的边界里,企图将梦的无限性伸展,如果突如其来地某些截点打破了一个故事的结局,我希望在另一个故事里重生,如果人在这一时间这一空间的死可以重生于另一个世界于另一个时间,记忆并不会消退,这或许并非穿越,这或许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你我在不同时间与空间里相遇与别离,只是为了证明你我的多样性?还是那故事结局的凄凉?

我一直在思考着人之为人的条件,也就是我们在世界里存在的依据,如果说的天马行空一点,那就是我们从来不会相信故事的结局,我们一直在创造者故事,当一个个故事的开头涌现出来时,或许那才是精彩的人生。

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与星球,在这个星球上我们过着各自的生活,但有一天,两个星球相撞,这一刻便出现了纷乱复杂的故事。所以当孤独的人面对世界的时候,他能想到的只有个体,当两个个体共同面对世界时,除了那纷乱的故事之外,便诞生了整体的无限性。

所以当我想要起身、穿衣、出门时,这动作很短但我却像是思考一个世纪的感觉。

  当我决定起身的时候,是清晨六点三十分。

  当我决定穿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如果我再一次犹豫,等待我的又将是明天的清晨,至于是否美好,我并不确定。

  但我终究是要走的,无论多晚。因为,只有在路上,我的心似乎才是心安理得的。

  说实话,你我终其一生或许都是在寻找一个心安理得的活法。至于找到与否,那要看你我临死时是否还对这个世界有眷恋之感。

  我时常看着镜子里的我,不断地鼓励我自己:“嘿!兄弟,未来是美好的,值得你不惜一切代价地去等待。”

  转身,我便来到了窗前,依稀看着对面楼里忙碌着做晚饭的人们。

  我自言自语道:“嘿!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鬼地方居住?万一对面有一撮恐怖分子,正在拿着枪,瞄准了我的脑袋呢?哦,这里真他妈不安全!”

  于是,我更加焦躁了起来。

  但转身一想,我并非什么大人物,人家为什么要杀我?”

  是的,在等待里,我把自己看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

  我躺在了我的床上,看到墙上有我之前买的钢铁制成的剑悬挂在那里,我害怕起来。

  “万一哪一天挂这剑的钉子松了,剑落了下来,刚好砸死了我怎么办?天哪!当初我为什么要把它挂在这里呢?”我自言自语道。

  我赶快把这把剑平放在地上,瞬间我的心安定下来,把窗帘拉上,这样如果有人拿枪射我,也看不见我在哪,哈哈,一切是如此的心安理得,可我却并不在路上啊?我他妈的到底在忙些什么?”

  “多此一举!”我向自己骂道。

  于是,我把剑重新悬挂在床边的墙上,把窗帘打开,再一次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心安理得的。

  只是,就在我拉开窗帘的一瞬间,我看到对面的楼顶上坐着个黑色的影子,我定睛观瞧,居然他妈的是一个人!

  这个时候,我却心静如水。并没有打电话报警,而是努力地向对面的这个人招手,不知道他看见与否,似乎我看到了他诡异的微笑后,纵身一跃,当的一声,他的身体砸到了楼底下的一辆豪华轿车,车的警笛声响个没完。

  或许,我阴差阳错的成了这个人最后看到的。我瞬间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些什么?或者,昨天的我应该是读过一本厚厚的书,写过几页密密麻麻的稿子,然后在我放松时才应该瞥见他最后自杀时的这一刻。

  但是我没有,事实上,昨天我之所以延宕着时光,我也一直在想我活着与这个世界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冥冥中,那个陌生的人的自杀完成了我不敢完成的事情。那一刻,我脑中的千斤鼎似乎重重地随着那个陌生男人坠落而变得异常的轻盈。

  是的,我知道昨夜自杀的那个人是个男的。这个消息从街坊邻居八卦的口中得知,据说,车里还有两个人,都被砸死了。

  “这个男的,死了还要找两个垫背的。”一个大妈说道。

  “你不知道吧,那个车里的女的是自杀那个男的的妻子。”一个大爷说道。

  “什么?”大妈表示惊讶道,“那这个男的死的硬气!”

  这是我偶然间路过时听到的。其实,我也很好奇那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要死?或许他昨夜那诡异的微笑不是冲我,而是冲她们,或者是冲着这个荒诞的世界?谁知道呢?

  不过,那男子死前诡异的微笑给我留下了魔怔。

  之后的几天、几月、几年里,我仍然在犹豫我下一步的决定,我仍然在不断地思考未来如果不美好,我是否就不必鼓励镜子中的自己了?

  有好几次我都是怔怔地站在窗边发呆,看着那个陌生男子曾经坐过的楼顶,我清楚的记得,他望着远处好长时间。

  突然,我有了一个惊心动魂地打算。

  于是,我也在某一天夜里来到了那里,坐在了他曾经自杀的地方。

  “哇哦,远处的景观好美,好美。嗯?似乎还有流星哎,听说向它许愿很灵的。”我自言自语道。

  我许愿道:“亲爱的,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我知道我没有本事,我承认。但你得给我时间努力啊,我知道我性格犹豫不决,可我毕竟要想好我下一步该怎么走吧?求你了,回来吧!”

  虽然我的生活已经是如此糟糕了,但……

  哎,我似乎看到对面楼里有一个影子在冲我招手。我想努力想看清他是谁,我忘了我坐在楼顶,向前想看清,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摔了下去,在空中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我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当的一声,我砸到了一辆车上,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车里我的妻子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意识到她们被我砸死了,她们确实死的很冤,可谁不是呢?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到了阎王爷的地狱里。

  这个房间除了我的魂灵外,还有我的妻子和那个陌生的男人。

  我们面面相觑,忽然,我怒火中烧。扑向了我的妻子,我要掐死她。

  她也起身想要掐死那个男的,抱怨那个男人勾引她。

  而那个男的想要掐死我,认为是我夺走了他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们三个魂灵追逐着,追到了,也掐不死,因为我们是魂灵。

这时候黑白无常看见了说:“你瞧这三个,在这乐死不疲地玩捉你藏呢!”

2

我在不断地追逐中感觉异常的疲惫,跌倒在地上,我感觉不是很疼,可能我太累了,于是我竟然睡着了,等我醒来,我的耳边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嘿,你该出发了!”

这时,他并不为意,耸耸肩,接着睡去。

  他是一个打字员,就是帮着一些作家把写在纸上的小说打在电脑上的工作。

  “你从来就不应该是干这个的!”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是的,我是一个打字员,我今天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住着一位著名的作家,而他习惯把小说写在纸上。他不熟练电脑的操作,所以要聘请一个打字员。而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我。

  我是一个大学毕业生,毕业以后在家里混日子,总觉得这并不是办法,总想做些事情但又畏首畏尾的。说白了,就是还想安逸些日子,所以在网上发了一个简历,上面根本没有写我的工作经验与技能,简历是这样的:

  工作职位:打字员/编辑

  工作经验:无

  技能:无

  备注:这是一个对文字不太友好的时代,不论谁的文字,我会……我毕竟也不是神,所以帮不了你!如果你存心找虐,我会不吝赐教的。

  ……

  这本就是我的一个玩世不恭的简历,没有抱期望,就是在玩耍。没想到会有人找上我,并要求我到她家拿稿子。

  我一开始觉得很讶异,转而惊喜,后来是失望。

  讶异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惊喜是因为这个作家是个女人,失望是因为她是一个老女人。

  所以,到了约定的日子去她家拿稿子,我赖在床上不想起,也不想去。但那一份讶异的好奇心叫醒了我,所以,我现在还是在路上了。

  经历了漫长的路途,我终于来到了她家。

  那里,确实风景如画,适合疗养。当我在院子里感受大自然的时候,门开了。

  我怀着强烈时好奇心走了进去,房子真的是豁大豁大的:没有电视机,没有大型的家具,家里要多简单有多简单。

  “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随后,一个清风一样的女孩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您好!麻烦叫一下你家里的主人。”因为她穿着围裙,我以为她是这家里的保姆,所以说道。

  “我就是。”

  天哪!网上的照片不是一张老女人的头像吗?怎么……

  她听见了我的自言自语,说道:“哦,那只是一个噱头,我需要足够真诚的人!”

  “可是我并不真诚?”我坦然地说道。

  “我知道。”她淡然地说道。

  “你知道?”我讶异地问道。

  “我给网上的所有应征者都发了邀请,但只有你来了。你的简历写的那么玩世不恭,所以,你也只是想玩玩儿吧。”她说。

  “对啊,我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时还没调好应对这个残酷社会的生物钟,一直在家里呆着,游荡着,也迷茫着。”我说。

  “那正好,那咱们就玩个游戏吧。”她说道。

  “什么游戏?”我好奇道。

  “我赌你会爱上我!”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天哪!开什么玩笑?我有女朋友,她比你漂亮,并且我们的感情很好,她十分地爱我……”我说了很多,她一句话就噎回了我:“这只是一个赌局,如果你有赢的把握,就不会解释这么多了。像你这么玩世不恭,也只有我会喜欢你!”她的话充满了必胜的勇气,我似乎在那一刻以为我已经输了。

  “等一下,我来是帮你把小说打字到网上的,你却要玩这么一个荒诞的游戏。”我问道。

  “这一次,我没有写小说,你也不用打字。”她说道。

  “那你这算是发布假消息啊!”我有点愤怒。

  “不,我的故事你会替我写的,而这个赌局就是这个故事,到时候,你就是这个小说的作者,而我与你就是这个故事主人公,我们在故事里是爱人,你舍得赢了我吗?”她的话如一阵清风吹到了我的耳边:“天哪!这样的话简直太他妈浪漫了!我都醉了。”

  “来,咱门坐下聊。”她说。

  她说完,他就坐了下来,似乎是被磁铁吸过去一样。

  “你这个沙发是……”我问道。

  “哦,这个沙发是充气气的。”她说道。

  “哦?你这家庭布局真有性格!”我感叹道。

  于是,她与他坐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了3天,他们聊的很投缘,似乎要把这一生的话都说完。

  之后,我像着了魔似的就住在了那里,我们天天一起买菜、做饭,一起吃饭,洗碗。

  晚上,我帮她打字,她在书桌上写作。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直到有一天我胃疼,不方便于她一起出门买菜。我不自觉得走到了她的书桌前,翻开了她稿纸上蓝色的故事。

  我越看越不对劲,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因为这个故事快写到了结尾,而前半部分写的故事就是我与她实际的生活,而后面写到:“她出去买菜,他因为胃痛留在家中……此刻,烛光晚餐,他与她一起品咂了杯中的红酒,就在她微笑的时候,他忽然晕死在了桌上。他,死了?留下了她怅然若失的微笑……”

  就在我看到这里,她开门回来,我迅速躲进了厕所。

  “我回来了,亲爱的!”她呼唤到。

  “好的,我胃不舒服,今天不想吃饭了。”我说道。

  “哦……那你陪我喝些红酒吧,今天是你与我相识100天了。”她清风和煦一样地说道。

  这句话说出,我的心脏就跳个不停,但我又无法拒绝。我找了个理由说出门买包烟,出去后我隔着窗户清楚地看到她往我的红酒里放了些药沫沫,看到这儿我说:“她这是谋杀啊!”

  但我强大的好奇心又促使我开门回去了,她看见我,那笑更美了。

  就在席间,我偷偷地换了我与她的红酒杯,结果我忽然感觉头晕,我看着她的微笑,百思不解地倒在了桌上。

  “你是不看了我写的小说?”她的话依然似清风一样。

  “是啊……我明明看见你往我杯子里倒了些什么,但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写的小说啊,你与我就是我小说里的他与她啊。”

  “那为什么你要毒死他呢?”

  “我没有要毒死你啊,我只不过给你下了安眠药,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把我小说的结局又修改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会与你换杯子呢?”

  “因为这是我与你的故事啊,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她微笑着说。

  “那我这是到底在哪里?在我的梦里吗?”我躺在她怀里问她。

  “你在我的故事里的,睡吧,我给你做饭。”她再一次微笑道。

  “等一下,那你修改的结局是什么呢?”我无力地问道。

  “亲爱的,我告诉你了,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好啦,你睡吧,哦,对不起哦,我不该放那么多药。”她走过来,摸摸我的头。

  于是,我再一次睡去。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可能睡了很久,醒来时,家中没有任何人,一片冰凉,桌上放着我手写的稿子。我环顾四周,并没有任何变化。我摇了摇头,拉着拖鞋来到电脑前,打开休眠,电脑屏幕上赫然立着一份玩世不恭的简历。

  忽然,楼下传来一声清脆地声音:“请问有人吗?”

  我缓过神来,下楼看到一位女子,伴着清风一样声音问我:“我发了那么一条玩世不恭的简历,你居然雇佣了我?”

  “雇佣?你这个词说的真诙谐!”

  “好吧,既然你雇佣了我,那你的稿子呢?”

  “不着急,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后来我与她的故事,就是按照我写的小说来的,不同的是,故事的结局并不是我睡去,而是我和她一起睡去,在这无尽的梦里,我一直在固执地寻找,寻找那个她,那个我的妻子或者我的女朋友,或者我一直在寻找我自己的梦?

3

当我再次醒来,我活在了一座隔离的城市里,在这座城市里:“

  暮色里本该是宁静的气息

  可这炽烈的喧闹声

  使我的梦戛然而止

  与日俱增的惶恐里阵阵陌生的冲突

  滂沱的骤雨似乎隔离了一切的狂欢

  我望见了——

  雨中耗尽心力的医生

  冒雨气喘吁吁的老人

  曾经妆容精致的年轻少女

  叼着被雨打灭的烟的男人

  在暖和的屋里我打着伞

  默默地凝视着这街上的人群

  他们没有伞,却安然地走着

  旁若无人、镇定自若

  嗯?我发出了习以为常的疑问

  在我恍惚的时候

  街上早已空无一人

  嗯?我发出了习以为常的疑问

  我错过了故事?

  这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城市吗?

  或者我喜爱着这骤雨下——

  这宁静城市的街道

  人群与我、我与这周遭

  在故事里一切静止的湿漉漉的面孔

  在我凝视的那一瞬后

  这隔离的城市

  突然随着这骤雨

  悄悄地降临

  而你我身在其中、狂欢大笑

  却毫无所知……

我像往常一样,起身、穿衣、出门,在这期间延宕着时间。

这时天空晨雾未收,微雨蒙蒙。

  街边的一只蚂蚁,拖着十分沉重的食物,兴高采烈的艰难地要把它拖回洞里,就在离洞口近在咫尺的时候,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将这只蚂蚁碾碎,当风吹过这只蚂蚁干瘪的尸体的时候,卷走的又何止是曾经热切的期待?它太小了,死的微不足道,悄无声息。过后,周遭若无其事,世界依旧寻常。

  我,在一栋曾经偌大的公寓里一个人居住着,曾经这里或许繁华,或许喧嚣,只是当我来时,这里逐渐荒芜。

  冰冷的屋子里,采光不好,只有一扇小窗,书桌上的灯依旧昏暗,这光明早该换了。桌上放着一本《北回归线》,而我,恰是在两倍的北回归线处彷徨着,等待着梦中春暖花开的日子。只不过这梦杂乱无章,而这正是我喜欢的一点:一条在邮筒前徘徊的狗和风扫起的落叶,紧接着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在一家角落里的饭店忙碌着,似乎泛着执着的快乐……我曾经也会如此,只是它早已经陌生了。

  我是在等待寻找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你我或许都知道,行者的等待,可能是路尽天黑。但你我或许不知道,行者在黄昏时孤独的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的执着。你应该这样想,纵使路尽天黑,前方迷离中的另一头,或许有一个你一直期待的人。

  以前,在我上这里的公厕的时候,旁边有一男人居然吐了一百多口痰,这轻描淡写的姿态着实令我自愧不如;以前,坑里的屎坨着,固执地抵挡着水流的攻击,显示着肮脏的固执;以前,耳边总能响起人们固执的声线,显示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声音。如今,墙上的涂鸦已经风干了,只留下零星的一些数字,预示着这里曾经有很多号称艺术家的人流。

  这里的楼梯很宽,两边的墙很远,我一边下楼一边看着窗外这不合时宜的雪,这一层,竟让我走出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我艰难地走了出去,白天的雪里,带着固执,伴着那斜的不能再斜的阳光,没有一丝的温暖,倒是突然发觉我的影子竟然如此之长,如此的黑暗、猥琐、恶心!四周洁白,似乎纯粹,像一面面巨大的墙壁,从四周涌来,将我的脚步困住,囚禁在这漫长岁月的深处。

  我凝视着我的影子,他猥琐地冲着我笑,我异常厌恶,又突然感觉这垂死挣扎的阳光为什么如此的刺眼,我强忍着怒视着这该死的太阳,在这间歇忽然发现我这影子竟然开始嘲笑我,蔑视着我,我万分愤怒,拼尽全力想要踩烂这影子,无济于事的感觉令我顿生无尽的挫败感。就在这时,影子与墙开始拥吻,我却只能在一旁无奈地看着,雪依旧奋不顾身地冲向那墙,影子在一旁欢呼,墙在一旁讪笑,我只是洋装镇定地苦笑。

  我被周遭困住了,想向周围呼救,但我放弃了。

  这道上的人是稀少的,他们怕这严酷的风,怕这自由的雪,更怕那能使人轻易摔倒的大墙,当然,他们最怕的就是那形影不离的影子,他们自救不暇,无暇他顾。

  在这周遭里,人群分为很多种,有等人的人,有等事的人,有等活的人,有等生的人,当然,还有等死的人,其实,你我都是在等死的人。

  正在我打算起身挪回我那冰冷的屋子时,突然我瞥见了我一直等待的人,她的背影与转身的微笑,我只能说生命里更大的报复也抵不上这一回眸的笑容……

  我们,终其一生的追逐,活在了一片废墟里,而我们却对此一无所知。

  无知,源自于对自己被生活流放的无动于衷和对生命遗忘的漠然。

  多年以来,我寄居在这荒芜的边缘,执拗地寻找一个人,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家在哪里?我统统都不知,只是我就是要寻找这个人。

  从一个恍惚的影子里透露出我坚定的眼神,我执着于这寻找,等到千方百计,耗费了我半生的精力,我知道了她叫啥,她家在哪里,她干什么的,一切我曾经都想知道的,如今我都知道了,然后,我狂喜着来到了这里,她正在路上缓慢地走着,我正了正衣襟,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很惊讶,而我很坦然。

  我伸出手,等待着她与我握手,她先是一愣,然后退了半步,怔了一会,她也伸出了手。就这样,在一个天寒地冻的天气里,我们彼此穿得臃肿,我并没有说什么,她也并没有问我什么,就这样,我们握了很长时间的手。

  然后,我走了,而她依然向前走着,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转过头,看着她,她看着我,这一刻,我泪流满面,而她,微笑着,仅此而已。

我回到家中,收拾行李,踏上一辆无知的汽车,驶向曾经约定的地方。

期间,车上散落着几本书,顺手拿起一本雨果的诗集,上面写着:“

  我会认为在这个世界,裹尸布有时

  与襁褓同道,

  你来为了离去,你是带我远离

  的襁褓。”

世纪有它固执的病症,而你我有着前世今生的桎梏,时间以它的不可逆性宣告了故事一旦开始,便向着不可更改的方向驶去;空间以它无限的广袤性预示着很有可能你我在世界尽头各执一端,为了你我的相遇,或者说是重逢,我在梦里将时间与空间的桎梏打破,揉碎,上一秒的眼泪在这里将变成下一秒的欢愉。

我不会再一次蜷缩在床上,等待着如约而至地一声叹息,我背对着世界,世界同意背对着我,当我站在时间的风里,你说我会去渴望温暖吗?

你有没有做过这样一个梦:你走在路上,路由宽变窄,你由高变低,逐渐化成了一个点,飘入了一部大书中。

原来这书名我没有看清,我也不想看,懒得看,更不屑于去看,现在我准备好一杯可以泡的很久的苦茶,和在整体无限性里的时间与空间,我先瞥见了结局,然后才在故事里走走停停,化解孤独,与她拥抱,让世界为我们的相遇创造奇幻的条件,衍生出这纷乱复杂的生活与这异彩纷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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