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短视频之争的场景，你是不是似曾相识？
■ 本期轮值毒叔 ■
■诸葛奇谭·谭飞■
以下为采访节选，完整内容请点击视频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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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保持创作灵感，不拘泥创作形式
谭飞:欢迎刚从三亚回来被晒黑的著名编剧余飞，来到《四味毒叔》。
余飞:大家好。
谭飞:其实在三亚晒晒太阳算是排了一次毒。
余飞:倒是出了很多汗。
谭飞:其实余飞不容易，他是刚从三亚回来，因为《巡回检察组》和《跨过鸭绿江》，火了之后，他现在就是成了一个红人，他开始巡回的全国去讲座都开了好几十场，大大小小的都请他，你现在作为一个就是繁忙的空中飞人，名字也有飞字，你怎么协调你的业务跟你的社会活动关系了？会不会影响你创作？
余飞:其实现在的社会活动还是比以前少多了。以前我们编剧工作委员会，我在那担任副秘书长，现在还是，只不过现在清闲了很多，因为有汪海林秘书长他们已经把这个活儿分担了很多，原来因为是维权、学术、搞各种活动，经常都要搞得，经常帮助别人上法庭打官司、调解、比对剧本，甚至闹出很多事儿来，被人骂什么的，很伤心的。所以，感谢编工委的任务分配上很照顾我，现在有很多心思都用在创作上了。现在也还是有一些这种社会活动，但你们有没有发现我永远都背着个双肩背，其实电脑永远都在里面。
谭飞:随时创作。
余飞:是的，随时都可以创作就可以写。而且我们还买了国产的非常先进的录音笔，没事我就挂在脖子上一边走一边说几句录下来。
谭飞:你有时候挂录音笔，我以为你要偷录我的谈话，我吓一跳，原来是偷录自己的创作思路。
余飞:哈哈，可能都有哟。反正创作的方法随着时代改变以后，实际上工作效率会提高，而且我们也建立一个编剧团队，团队也能帮忙。所以，用各种不同的方法还是能解决很多问题。还有我自己在创作上，因为现在跟资方的关系都还不错，他们很信任我的创作能力。很多时候我们创作方式可以灵活多变。你比如过去经常要写完大纲写分镜，写完分镜再写剧本。现在我经常会一激动就先写出两个剧本来，前面啥也没有，就先写出来，觉得挺好，写得挺过瘾。这样前面好多步骤就省略了，这样别人可能还大纲没弄完，还跟资方来回打架，5个月过去了还没弄完，但我已经20集剧本已经写出来了。
谭飞:实际上，你已经缩短了跟对方的一个时间成本。
余飞:对，是吧，如果这样的话，我还时长有思路就脖子上挂录音笔录下来，效率就更高了。的我又不用写大纲分集，又不用打字，直接录完，让朋友、让手下人去整理，这不就更快了吗？如果这样理想的话。
谭飞:你这方法挺好的。
余飞:对，这个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你能不能想出东西，除了这个问题，其他都不是问题。
谭飞:最怕就是说不出来什么东西。
二
天使与魔鬼，长短视频之争的两面性
谭飞:我们再谈一个严肃的话题，4月9号各大协会视频平台及影视公司发表联合声明称，今年因为短视频自媒体创业领域蓬勃发展，你也知道很多短视频平台像抖音、快手、B站，它就是拿影片本身的片段来剪辑的，那么这个就等于说侵权情况日益严重，大量公众账号生产经营者未经权利人授权，将影视作品进行任意剪辑、切调、搬运、传播的，引发盗版侵权问题和纠纷，严重侵犯影视作品权利人合法权益，甚至损害影视作品的完整性，曲解影视作品内容的主旨原意，影响它的健康。那么现在就开始呼吁了，就是说你们得切实提高版权意识，呼吁社会各界积极对侵权内容进行举报、删除、屏蔽，共同预防、抵制侵权行为，共同维护影视行业合法权益。其实这个话，我觉得里面有一些隐含信息量，你看，有一点说的特别尖锐，说你们剪我的东西也就算了，剪了之后你还曲解，等于说剧情有它原本的发展方向，你为了你的目的，为了炒作，为你的流量、点击率，你就把它任意曲解，把内容都改了。这个事当然人家著作权人是非常生气的。你怎么看这事儿？
余飞:对于曲解这个东西，这是要重点要批判的、要批评的。
谭飞:甚至有些片子它本来是一个侦破的剧情，你突然就给它曝光了，全中国人都看到了。
余飞:这个是不好的，第一曲解别人的东西，人家本来是说的A，你给说成B。这是不对的，因为人家主创有自己的创作意图，花那么多钱和心血拍出来。
谭飞:对，就余飞变成了谭飞，那是肯定不行的。
余飞:第二个就是说完整的把人家整个故事情节，包括里面很多具体的细节，有些隐藏的悬念都全弄出来，提前剧透揭秘了这个也是不对的。就是说剪得比较短，相当做一些广告这种，我觉得我欢迎这种。但是这种尺度把握很难。
谭飞:主管部门也很难去监控这类事。
余飞:这太多了，很多盗用发出的视频都不够10秒，你说你怎么监控？只能说实在不行，让他们把视频删掉。
谭飞:所以有关部门也只能去呼吁。
余飞:如果愿意的话，监控也是能监控的。比如，只要视频没经过我允许，盗用我的东西就重罚，这样的处理肯定会有效果。但是这样的重罚是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我没有具体研究过，但我记得法律可能有规定，比如说出于学术原因或者出于非商业目的，可以使用多少秒的视频。但你说什么叫商业和非商业？视频产业爆发性的增长以后，你很难认定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包括现在的短视频平台很多，比如西瓜视频、抖音等。有些它使用了你的视频，看起来是免费替你宣传，但实际上它也有某种盈利的模式。但是你并不能证明他用你的视频挣了多少钱。因为它并不是按点击收费，它是按照今天整个账号播了多少去收钱。那你说它算是商业模式，还是非商业模式？你不好认定。
谭飞:你其实点到了它的要害，就跟你刚才说的一样，有些短视频是宣传补丁，你说这也侵权吗？
余飞:有时候你还求人家去花钱买。
谭飞:当年胡戈跟陈凯歌不是还有一个著名的馒头血案么，实际上跟这个性质有点像，你说这种解读算是恶意的吗？这个东西太主观了。
余飞:不好说，它这个很微妙，就胡戈来讲他可能觉得他不是恶意，但就导演来讲，他觉得就是恶意。
谭飞:对，你调侃我，我不愿意。
余飞:这个界限和尺度非常难以辨认了。打个比方，从1~1万这中间有1万个坎，1万个尺度，每一个人都可以用不同的尺度来衡量，那时它就没办法辨认了。
谭飞:所以有些细则没法规定，比如说盗用30秒之内的视频是不是算侵权。
余飞:但这个没法弄，我原来做过鉴定抄袭。有人就说要不规定一个比例，这下麻烦了，因为人家本来一个字都不抄别人的，你规定可以抄10%以后大家都跑去抄到9%，所以把本来不抄袭的人都带跑了。
谭飞:这个好像有点暗示引导。
余飞:对，但你不规定一个具体的法律，就导致有些人，他的东西全部抄袭别人，最后法律判还不好判。这个东西确实比较复杂。
谭飞:随着社会的发展，其实有很多事情处于那种模糊空间，可能对监管部门和一些平台也提出了巨大的考验。
余飞:实际上这种对于文艺作品来讲，它不是靠工业化标准来控制的一个事儿，是吧？
谭飞:它不像特斯拉车主，你维权时可以说我这刹车有问题，你这指不出什么部位有问题。
余飞:对，不太好判断，我说的工业化标准就是说，这个东西是生产出来应该10厘米长，那就是10厘米长，这个很好判断。但文艺作品的创作，你说我有没有抄你的？有的作者说我确实没抄袭，我真没抄他的，但是别人看着好像抄了，人家主观上也没有去做那个动作，但是客观上别人看就觉得你们的内容很像。反过来有的人就是故意抄袭，他甚至自己都认了这个事，但是，他就还要坚持这么干。这种人也有，咱们都见识过是不是？你这个东西怎么借鉴，把谁抓起来，把谁放了，主观和客观两个不一样，不好去界定。
谭飞:这个也没有什么案例可以这样引用，比如说张三是这么判的，李四也这么判。
余飞:而且短视频是个新兴的产业，也非常火爆，你也不能说正当咱们这个行业走在前列时，你突然把它扼杀在摇篮里，不让它发展了，这也不对，是不是？因为实际上互联网刚开始的时候也播放了很多盗版的内容，也有这种情况。
谭飞:都有原罪。
余飞:都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就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在你这个山头的时候，肯定光屁股都冲上去，冲上去就讲我可没光过屁股。
谭飞:原来人人影视让多少人看到了国外的片子，但现在因为盗版的原因它也被封了，很多人还很唏嘘，这可能就是在社会发展中很复杂的问题。
余飞:发展这个过程，它本身不是说一下子就把规定都能定好的，每当出现一个新生事物时，都要有一个发展的过程。
谭飞:是，它就有一种模糊空间，可能就像天使跟魔鬼的两面性。
余飞:所以只能说因为法律和制度它总是滞后的，它不可能在事先啥也没发生的时候，我就先制定好一个规则，不可能的，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它是从哪冒出来的，对不对？所以还是得一边发展一边走着看，不断地完善这些规定。
谭飞:只能希望可能今后的人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懂得制定一些规则。
余飞:再聪明，可能就怕未来也聪明不过电脑，量子计算机什么出现以后，说不定咱们就别干了，这可能干不了几天了，真的全都被它们给取代了。
谭飞:你有这个危机感了？
余飞:当然有了，现在电脑做出来的东西就已经不错了，挺厉害了，量子计算机比现在计算的速度可能快几亿倍。
谭飞:所以到时候可能讨论的话题都不是这些了，而是机器取代人。
余飞:就不是咱俩的这些小话题。
谭飞:这些小话题算什么，咱俩可能都不做节目，到时候做节目的就是机器了。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谢谢余飞。
余飞:不用谢，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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