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死你才知道怎么生

文/又木

图/网络

今天他想过，了结生命算了！有那么几个瞬间的念头，接踵而至！

“你干脆去死死算了！”他深爱的人这样吼他，让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要去死死。

一场暴雨毫无预感，刚才还是艳阳高照，晒出一身汗，现在又要淋一身雨。也只有这辆骑了五年的电动车始终陪伴在他身边，在一场暴雨前奏载着他躲入隧道。

身边的声音显得更纯粹，身后几辆大货车的声响似乎在追赶他，让他再次想起她的话：“你干脆去死死算了！”有几个恍惚的瞬间他将车子往左边倾斜，快撞上货车，货车急按喇叭，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扬起的沙尘迷了双眼，有点酸，还有些湿润。

电动车把他带出隧道，迎来一阵光，刺眼又让人贪恋。

天桥上的乞丐今日并无异样，拖着截肢的双腿坐在破旧的草席上拉二胡。

他如往常一样往乞丐碗里放了张十元人民币，把刚买的馒头用袋子装好轻轻放在碗旁边。乞丐默默地点着头，知道是他。他眼里掠过一丝笑意，这么不堪的生活里唯一的欣慰。

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大厦楼顶好像有个男子欲跳楼，地面有围观的群众，忙碌的消防员正在紧急拉警戒线、铺设安全的地垫。他随着围观的人抬头看那男子，却直直看向天空，一片乌云飘过来，可能还会下雨吧？

如果是自己，断不会用跳楼这么招摇的方式结束自己，是不是该去药店买瓶安眠药呢？然后他往药店去了，可惜没买到。

回到住处，他按了12楼，等了14秒，他数到14的时候，电梯门开了。走进去后，电梯缓缓上升，到8楼的时候他想，也许就这样坠梯就可以死去了，死去后她会忏悔吗？

突然，电梯猛晃一下，直下掉了4层，所有楼层指示灯暗了，他才意识到，电梯真的随时可能会坠落。脊背一阵发凉、头皮一阵发麻，他双手十指张开，硬生生地抓着电梯的墙壁。

又是一阵晃动，他感受到一秒钟的失重感，再次掉落、停住，他双脚挪不开，向后微微下蹲，让背靠着电梯壁，按了每一层楼的按键，还是没亮。然后，他开始按警报键，喊了“救命！”，一出声，有点颤抖有点干燥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接着他拼命地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几分钟后，电梯门终于自动打开，他拖着发麻的双脚，迅速挪出。已是一楼。

出了电梯后，他拿出手机，必须要打电话给物业投诉。通讯录一打开，他突然知道要先打给谁。

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你这个窝囊废，打给我干嘛？”还是那不耐烦的尖叫声。

“我们离婚！”他平静地说。

……

电话那头愣住了，估计她想不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吧！

她觉得他深爱着她，所以一再肆无忌惮。数落他窝囊、讥笑他给乞丐钱和馒头，拿着他赚的钱去赌博，不开心的时候就骂他：没用，窝囊，干脆去死死算了。这些他都可以忍受、不计较，他还没能给她非常富裕的生活，只要她不离开他，他什么都可以忍受。

但是，直到他看到了她的背叛，跟另一个男人。那个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该生无可恋了。

他将离婚协议放在她面前，她竟一点火也不会发，怔怔地签了字。许是他的态度让她有点心虚。

分开后，他长舒了一口气，看着他电动车，笑了。

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知道怎么死你才知道怎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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