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葫芦

心然简介：陈艳萍，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从生命的原香出发，与美同行，抒写生活，乡愁，诗情以及远方。

去湖边散步，采了一大捧开花的老水葫芦回来，插在花瓶里。

水葫芦，水中漂浮植物。根部呈须状，棕褐色，立在水中。叶柄镂空粗大，如葫芦，所以得名水葫芦。

水葫芦的花雅致，紫蓝色，花片很软，穗状花序，箭形。水葫芦的叶片好看，绿的发亮。质地厚实，摸起来光滑。叶片的两边微微地向上卷曲，如孩子翘起的小嘴般可爱。叶片的顶部微微地向下卷曲，似花瓣的张扬。整片叶子，看起来像小猪的耳朵。置于灯光底下，透亮，可以看见一条条细纹密布。

采摘水葫芦的时候，触摸它，很容易想起蘑菇。倘若它能吃，用刀切的时候，应该和蘑菇的手感是一样的。

有水的地方，大多有它。有它的地方，总会有专人清理。不然，它随水漂流，生长，很快蔓延整个湖面，限制水体的流动，让别的水生植物无立足之地，给水底的有害生物提供繁殖的机会。水葫芦自然死亡后，消耗水体中的溶解氧，致使鱼类大量死亡。

真想不明白，这么好看的草，会破坏水资源，有“水中海洛因”之称。想起罂粟花，那么美那么艳，却让人们退避三舍不能接近。那大自然为什么会创造它们？

老子说：天知道利而不害。万物都是整体，没有无缘无故的生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它们肯定有属于它们积极的一面。是人类，让它们走到了不该走到的地方。

水葫芦的故乡在南美的亚马逊流域，学名凤眼莲，也叫浮水莲花。在那里，它是有天敌的，作为观赏性种群零散地分布于水面，起到净化水质的作用。1844年，在美国的一次博览会上，大家被它的美惊艳，追捧为“美化世界的淡紫色花冠”。随后，世界各地争相引进，作为观赏植物进行栽培。

上世纪初，它作为贵客，来到中国。它其实是好东西，属于吸附性特质，少量生长，吸收湖水中的氮和磷，净化水质。在它的故乡，它的天敌是一种大型鱼类，水葫芦被得到控制，没有成蔓延之势。换了地方后，没有天敌，它到处奔逃散逸。繁殖能力极快，两三天生长一倍，成了水中的老鼠，人人喊打。其实收割起来，制作成饲料，可喂鸡鸭猪牛。

水葫芦倘若有嘴，是要辩解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也适应一方植物。水葫芦，在它的国度里，是悦人眼目的浮水莲花。其它国度的人觊觎它的美，动心思，让它改换环境，却成了农业、航道和环保的头号敌人，有了臭名昭著的名声。

插在花瓶里的水葫芦，直直立着，竖着一个个耳朵，听大地的声音。也或者是一个个的小喇叭，唱自己的歌谣。走过去，抚摸它的叶片，就仿佛是抚摸着耳朵，也或是一张张小嘴。

最近，邻居家每天骑自行车去扯水葫芦，一问，说鸡特别喜欢吃。这东西离了水容易蔫，因此把它养在一个大盆里。养着，它还繁殖，长得很快，如在水塘里一般。

鸡喜欢啄泡沫，又喜欢啄水葫芦，仔细一想，是有关联的。水葫芦的叶，茎，根部，是絮状质地，布满气孔，和泡沫很像。

《故乡的女儿》是一本散文集，全书分六个篇章：《日暮乡关何处是》、《拂水飘绵送行色》、《田园瓜蔬新米粥》、《回望更觉滋味长》、《一片冰心在玉壶》、《月挂青天是我心》，全九十三篇文字。

我用谈家常式的行文风格，说故乡的风俗、风景、风物、食物、人情、地理。其实也没有分开，每一篇描写物的文字里都有人，每一篇描写人的文字里都有景 ，而情，那更是必须的，旋流在我的每一个文字里。

谁不念儿时？谁不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