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流金岁月》，回忆岁月流金

亦舒的旧作又被新拍了。虽然已经没有兴趣和时间再看了，但还是想起当年看过的电影和听过的歌，以及当年的流金岁月。

电影版是大概1987、88年拍的，至今30多年了。那时候看电影，感兴趣的还是打打杀杀、神神鬼鬼或无厘头搞笑的，这种文艺片看得并不多，但两个女主角毕竟是“霞红芳玉”四大女星中的两个，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不过后来再也没看这种风格的电影，不喜欢终究还是不喜欢。

不过对电影的主题曲还是印象深刻的。那时候看字幕还以为是甄妮唱的。后来才知道，电影里放的粤语版其实是叶倩文的，而另有一个国语版才是甄妮的演绎。

俩人自然都是实力强劲，而且都能唱出大气的古典韵味。不过一是先入为主，二是个人本来也更偏爱Sally，三是一直觉得粤语歌有着独特的魅力，所以对粤语版更加喜欢一些了。每次听来，都觉得这首《流金岁月》就是属于叶倩文的。

甚至电影的导演杨凡心目中的女主角蒋南孙，一开始也是叶倩文。当年他在和亦舒聊天，这部小说还未完全写就，但杨凡听到亦舒的故事梗概，就已经有了拍成电影的想法。之前他已经把亦舒的另一部作品《玫瑰的故事》搬上银幕。这部周润发和张曼玉主演的电影效果也不错，电影主题曲《最后的玫瑰》则是由甄妮演唱。

有了上次的合作，亦舒自然应允。但到了版权谈妥，开始投拍，叶倩文已经在歌坛披荆斩棘，炙手可热，成了歌后级的一线。

回想起来，叶倩文挥别台湾歌坛到香港，本来是只想演电影的。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一部电影需要一首男女对唱，男的定好了是林子祥，女歌手却一时没有确定。当时还是摄影师的杨凡正好在这部电影担纲，知道叶倩文之前在台湾歌坛的经历，而且直觉她的嗓音和林子祥非常相衬。于是力荐叶倩文来出任合唱，于是才有了林叶的首次合作《重逢》。有了这次合作，才有了香港歌坛的叶倩文，当然也有了林叶二人后来的故事。

后来叶倩文又在杨凡84年的电影导演处女作《少女日记》出演，同时出演的还有甄妮。但电影主题曲却是由另一个香港早期女歌手林志美唱的《偶遇》。

杨凡在86年还有一部名声不小的电影作品，《海上花》。但后来名声流传更久远的还是同名电影主题曲《海上花》，罗大佑的词曲，甄妮演唱。

而《海上花》的男主角鹤见辰吾，后来就是这版《流金岁月》的男主角。但和女主角的初选一样，男主角一开始也并不是考试他的，而是当年的大帅哥钟镇涛。但那时候他正忙着和当时的章容舫、后来的章小蕙坠入爱河，无暇顾及片约了。

不过好在另一个女主角钟楚红是杨凡心中的初选，也确实是朱锁锁的不二人选。杨凡的上一部电影《意乱情迷》就是钟楚红担任女主角，男主角则是出道不久的未来歌神张学友。

而叶倩文已经把主要精力转战歌坛，但拂了故交杨凡的意还是有别的小心思，就是答应了另一部大制作的主演，但没想到这部大制作一波三折，拖到两年之后才开拍，而那时候叶倩文又没有档期了。后来出演的是张敏，角色叫任盈盈，电影叫《笑傲江湖》。真也是造化弄人了，80年代末开始叶倩文在歌坛得意，但在影坛就此基本停步了。

备胎转正的就是后来拿奖到手软的张曼玉了。那时候两人有过《玫瑰的故事》合作的杨凡对她的印象还是虎牙小妞，但再见到她时发现虎牙已经经过矫正好多了。

演员班底就说这么多了。电影后来也没再看过第二遍了，但这首歌倒是时常听起。作曲周启生，熟悉粤语老歌的应该都知道他的代表作《天长地久》，其实更重要的角色是在幕后，在编曲的创新在那时候更是引领潮流。他的许多作品给人印象深刻的多数是新颖迷幻的电声，但这个曲子却是不多见的古典悠扬。据说导演一开始对于主题曲交给周启生还有些不放心的，可能也是听过他的其他作品吧。所以就多次到一线指导，和他讲解剧情、剖析角色，其实作为顾嘉辉入室弟子的周启生本来就是一个多面手，写出了这样一首隽永的曲子，并以钢琴为主线做出了既有编配。

国粤语歌词内容其实非常接近，只是在一些语句上做了更易于发音乐和符合习惯的变化。粤语版的署名是潘伟源，国语版则是导演杨凡本人。究竟哪个版本在先就不得而知了。

去，流逝似金年月。如何令往昔留住？

金光里，难在雨中重遇，前尘事倍添凌乱。

叶倩文开口第一句的“去”，就能让人沦陷在她的醇厚声线中。而国语版的“看，流水似金岁月”，且不说为了照顾发音的“流水”在意境上有些凌乱，第一个字的“看”也少了先声夺人的韵味。

晴阳升上，斜阳归去

无论爱是否有缘，茫然在匆匆中打转

如梦逝去瞬息万变，心一片

仍在叹息怀念。仍然望往昔重现

无言的你，无言的我

流逝去是苦与甜，模糊是当天一张脸

变得难办，只有一片愁凝在脸

“斜阳归去”四字是全曲由平缓向激情的转折点，也是全曲给人印象最深的一个呼唤，也是叶倩文高超唱功的一个集中体现。

微信上传过一个视频，就是八九十年代那些香港女星经典镜头的剪辑，配的BGM就是这首《流金岁月》。流金岁月，想是来源于流金铄石这个成语的引申吧，说的就是那段火热炽烫的青春日子吧，自然也少不了陪伴长大的一个个影像和声音。

电影里知交闺蜜钟楚红和张曼玉本来也是好友，张曼玉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和钟楚红合作的《青蛙王子》。拍完这部电影更是亲密无间，后来却是忙于事业和感情，逐渐疏远，乃至渐生隔阂。之后的人生经历也是各自多彩，一个花落才子但才子英年早逝，一个演艺成就不少但情路坎坷。多年以后，却是叶倩文张罗的一顿饭，把俩人请到一桌，相逢一笑泯恩仇，也是一段佳话。

据说杨凡对原作的改编惹得亦舒很不高兴，尤其是许多亦舒粉丝的抗议，后来大概是没再有合作了。但杨凡的电影之路仍在延续，特别是98年发掘了吴彦祖，拍了一部《美少年之恋》，主题曲依然不错，李玟的《答案》。

2019年，杨凡还做了一部动画电影《继园台七号》，主题曲没有用新的，而是请来齐豫，再次演绎这首《流金岁月》，可能少了一份叶倩文或甄妮的炽热，多了一份沉淀，犹如岁月流逝才始现的金砾，更显得回忆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