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芬芳】| 许必华作品:蟠 桃

在新疆见到一种扁圆形的水果——有苹果般大小,只是更扁——青皮,晕红,散发着浓烈的桃的香甜。好奇,问之,答曰,蟠桃。
蟠桃?一下子跳出的是孙悟空偷吃蟠桃和王母娘娘的蟠桃会。相传农历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生日。每年这天,王母娘娘都要在瑶池开蟠桃会,宴请各路神仙。莫非神仙们吃到的,就是这种模样的仙果?我看过电视剧《西游记》,记得孙悟空偷吃的蟠桃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和我们平常见到的桃子一样——或者是没在意,或者是记错了罢。总之,一听到蟠桃二字,我有一种神仙般的惊喜。
我知道吃了蟠桃也成不了仙,但还是忍不住想吃。没有条件削皮,在衣襟上蹭几下,桃香扑鼻而来,直奔肺腑;一口下去,桃汁吱的一下涌了出来,每一个味蕾立刻打开,饱吸着这甜蜜的浓汁——真有仙露琼浆之感!
多吃几口,新鲜感神秘感消失之后,才感觉到蟠桃也确实只是桃子,和我们平常吃到的桃子是一个味道,只是形状不一样而已,只是比平常吃到的桃子更香更甜而已。新疆是个出产水果的地方,除了蟠桃,在我生活的城市,新疆有的,几乎都能买到。我这人有个习惯,每到一地,喜欢给水果腾出点胃,只要是没有吃过的,就一定要尝尝。因此在海南时,我第一次吃到了木瓜;在重庆,我吃到了山竹……现在,全地球都不过一个村庄,还有什么新奇的品尝不到呢?这一次去新疆,每一个逗留的地方,看到的都是认识的水果,除了蟠桃——即使是蟠桃,也能大致猜出四五分,因为熟悉的桃味。唯一不敢确认的,是在布尔津的冲乎尔见到的一种水果,完全是梨的形状、大小,只是皮肤是酱红色的,一问,才知道是红啤梨,也有的叫红梨。没有什么梨的味道,果肉细而软,没有什么特别的。在新疆最出名的梨是库尔勒的香梨,全国各地都有,个小皮青泛红,细脆香甜汁多,是梨中上品。但我偏爱的,还是本地出产的金花梨。个大,汁多,甜度适中,每年七八月采摘时,装一冰箱冰凉,止渴生津,可以当饭吃。
离开新疆时,朋友把几件水果送到了机场,有葡萄也有蟠桃。一回到家乡,给朋友们分享果实。葡萄还好,只是蟠桃,多已面目全非。挑出一些看相还好的,一小袋一小袋分发。第二天,又回乡下老家,给老父母送去几个蟠桃尝鲜。回到家时,把剩下的蟠桃全部取出,碰伤的已经发黑,伤口处渗出黑水,并有小虫子在上面飞舞。虽然桃味浓浓,削之仍有可食之处,但胃恐抗拒,只好全部扔掉。
太可惜!
蟠桃,你也太过娇气!哦——不!在那么艰苦的地方,你都能生长,不是娇气,是太过执念于那一方水土。所以想吃蟠桃,只有去新疆。
也或许,有些东西,是有灵性,带不走的。带走的,只能是记忆。
本栏目编辑:宋蔷
作者简介:许必华,1969年岀生四川德阳,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现为本地一所乡村学校语文教师。教学,文学,皆有收获。有散文发表于地方报刊《东方作家》《校园作家》《作家村》及收入《大地的呼唤:中国湿地文学集锦》《西部作家新人佳作选》,出版教学专著《从作业到作品》,有作品集《满树开花》岀版中,编著校本教材《中考作文选讲》《语文入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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