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来处

以前的人说想要提笔写点什么了，我本也想因袭前人的说法，可是提起手却发现手中并没有笔，手下也交并没有纸，有且仅有键盘与屏幕。捏着鼠标想想，有多久没有这样正儿八经地想写什么了。可是等新建完文档后，却不知从何入手，不知要写什么，只余空白与混沌。往前看，似乎并没有多少打动自己的期待，也就少了表述的欲望。便只有回望！便只余回望！

古人喜欢说“往事不堪回首”，正经地说，往事是正经地经不起回望的，因为站在回望处回望，你望见的多是些遗憾，你会说早知如此还不如如何如何……可是再怎么如何，你还是无法回过头去如何的。可无论如何今天还是想回头望望……权当祭奠！

前些日子与人聊天，被人问起了哪年毕业，哪年到分宜的，都做了哪些值得一说的事。那个瞬间是什么感受呢，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便是，当时便懵逼了。做了什么呢，好像做了不少事，可值得一提的事是什么呢？证据呢？

散文家刘亮程在《今生今世的证据》里说：“这一切，难道不是一场一场的梦。如果没有那些旧房子和路，没有扬起又落下的尘土，没有与我一同长大仍旧活在村里的人、牲畜，没有还在吹刮着的那一场一场的风，谁会证实以往的生活——即使有它们，一个人内心的生存谁又能见证。”拿什么来见证这些年走过的路呢？是用那些封存在抽屉里已经泛黄的证书，来证明自己曾经做了些让自己自豪的事？还是用那一张张的毕业照，告诉别人我教了那么多的学生？可时常地会问自己，那些东西能证明什么？能填补现实的虚无？那些所谓的证书除了在填表时会翻出来看一眼，能说明自己的什么？其实真的不能说明什么，并不能让自己现在的生活更充实，也并不能垒高自己的视界，更不能让自己更丰盈，因为自己的空无只有自己明白。

说是教了那么多的学生，可是真正影响到其人生的有几人，真正改变了其命运的有几人？这个说得有点大了。再往小里说，这么许多里人自己还记得的有几人，能记得自己的又有几人？特别是最近的这三年里，那些陪着自己走了三年的学生，还有许多只是停留在名单表中，看到那一个个名字，我知道那是一个个生活有趣的年轻灵魂，可是离开了名单，还有许多是模糊的，不仅仅是面孔的模糊，甚至是名字本身的模糊。想来，学生之于我是如此，我之于学生也定然如此。那么，我用什么来证明我这三年，我能麻着胆子说我教了他们三年，我是他们的老师么？扪心自问，我不敢，至少不敢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只能说我教了三年书，那有教科书、教案、PPT为证。我不敢说我做了人家三年的老师。因为“师”是教育人的人。我教人了，可育了人么？如有的话，为什么我连育了谁都不是那么清楚了呢？

如果没有为师，那这些年，我又做了些什么？做了些工作，养了家糊了口，除此外还有什么？当然我并不想否定养家糊口的伟大之处，但除此外呢？

除此外还有什么呢？我站在回望处问自己，我还做了些什么呢？真正是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