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想起了母亲——昨日的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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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飘落
作者 陶冶
又是一个阴雨寒凉的日子,春花绚烂已是前几日的事情,寒潮两日的威逼,已是落英缤纷了。

桃花咋绽开时我便用手机在花丛中扑捉它短暂美丽的容颜,后来樱桃开了,小桃红开了,梨花、海棠也开了,可我始终忘不了那朵桃花,想必它也一定在昨日的寒雨中飘落了。
是几天前的早晨,借晨练的脚步走进了一片迟开的桃林,桃花盛开,暖阳普照,有束柔和的晨光追光灯般地照射在暗影处一朵独开的桃花上,我走过去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当那朵桃花映入我手机屏幕时,眼睛竟忽地一亮,刹那间呆住了,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太像了”。是啊,太像了。像得竟让我的思维产生跃动,多少年了,它触动了我儿时的记忆神经
一个貌似火红的年代,共和国公民都沉浸在对幸福的憧憬之中,劳动节、国庆节都有游行庆祝活动,场面壮观、热烈、激情。有学生,有工人,有职员,他们手举着花束高呼着激动人心的口号,主要街巷里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群好似长城两翼的女墙,游行的队伍犹如一股涌动在长城上的洪流。我当然是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因我还是个幼稚的孩童。我的三个姐姐可都在涌动的洪流之中。而姐姐们手里的花束都是出自母亲的巧手。

母亲制作的花束漂亮逼真,活生生的就像一束绽放的春桃,含蓄鲜活。一到庆祝活动的头天晚上,母亲便在灯下为姐姐们赶做花束,姐姐们打着下手,我便盘腿坐在小炕桌的里面,聚精会神地盯在母亲那双能生出神奇的手上。其实买张或粉或红的皱纹纸做成花束相对说简单多了,可一张皱纹纸要花1毛好几啊,一张普通的粉纸只要3分钱,而且幅面比皱纹纸要大一倍。母亲的选择当然是普通的粉纸,母亲将粉纸纵横相折,裁剪成若干4厘米大小的方块,然后将小方块的四面剪出1厘米多长的小口,小方块便成了中间相连四瓣分开的纸片。母亲用圆筷子头将几张小方块纸的一瓣从角上卷至根部,然后将筷子立起,将卷起的部分用力向下撸压,其他三瓣方法依旧,再将每一张分立拆开,令我思维跳跃的原点出现了。每瓣上都是卷曲的皱纹,呈现出了桃花瓣的质感,尽管只有四瓣,仍然形如粉嫩淡雅的春桃。那束柔光下的桃花与儿时母亲灯下制作的纸花在我记忆的通道里交汇融合,生出了对母亲追忆思念的情愫。

多少年了?那时母亲还很年轻,只有三十几岁,一张白皙的脸,在粉色纸花的映衬下更显慈爱美丽。母亲做的花束每朵都是三片成型的单片纸花背靠背粘起来的,有种巧夺天工的立体感,宛如小桃红般的层叠厚重。我喜欢,喜欢母亲制作的花束,而那三束花束并不属于我,是姐姐们参加游行活动的必备之物,第二天早上均被姐姐们带走了……。
当我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那束能生出灿烂的光束却从那朵桃花上移开了,方才的光鲜消散了,我的思绪也随之暗然了下来。想起了欲拍梨花时的心境,总会生出些禁忌。倒不是因为拍梨花的难度,曝光欠了表现不出它的洁白优雅,曝光过了便会失去花色的质感。梨树芽与梨花像是脚前脚后接踵而发,多年来我始终在回避梨树发芽那个阶段,因为它会勾起我一段酸楚的记忆。

童真里,对母亲制作花束带来的喜悦尚未散去,应该就是人们充满激情欢庆节日的第二年,饥饿的威胁已无处不在,早春里地皮上凡人可食用的野菜已被人们扫荡干净,人们将榆树钱撸下食用还不善罢甘休,竟动用了人间最残酷的刑法将榆树活剥了皮。为了生存人们已肆无忌惮,饿得发蓝的眼睛早就盯紧了公园里的梨树,没人是在等待欣赏梨花绽放时的雅洁,还没待嫩绿的叶芽品出阳光是否灿烂,就被无情地撸下带回家去做成了晚餐。
姐姐们带我起早去了公园,尽管我够不到梨树的枝桠,可我能作为“卫士”守卫着姐姐们“采撷的胜利果实”。
一小面袋的梨树芽交给了母亲,母亲将一部分放在盆里洗净,又在开水里焯了一开,捞出加冷水攥干,重新烧水下锅,放少许盐,再将一小瓢苞米面用水合稀倒进滚开的锅里,一锅梨树芽糊涂粥便做得了。

梨树芽糊涂粥是苦涩的,但它可以填满我们空荡荡的肚皮,母亲总是在我们分配完才最后一个食用,前些年看到宋春丽主演的电视剧《九香》里九香舔糊涂粥碗时,就想起母亲,想起那个年代。
一切都成了往事,母亲没有陪我们走出苦难,只留给了我们艰辛岁月里的诸多记忆。母亲为姐姐们制作花束时的场景是温馨的,那张慈爱、白皙、美丽的脸便是流淌在我记忆里的一股暖流。我不愿与人谈起用梨树芽充饥的往事,担心天堂里的母亲听到会勾起她心中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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