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谣小品︱嘴大鼻大眼大：层层递进的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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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魏风有云，“心之忧矣，我歌且谣”。古往今来的皖北这一方水土，滋养了皖北人良善仁厚的品质。他们在广袤的皖北平原上辛勤劳作，演绎创作了一系列喜闻乐见、直抒胸臆的民间歌谣。它们或直白简明，或清新淡雅，成为皖北乡村风情的俏丽点缀。

今天，我们就来分享一则《嘴大、鼻大、眼大》。

嘴大吃满庄，

鼻大好闻香，

眼大看四方。

面相学上，人的嘴巴、鼻子和眼睛，都是极为重要的部件。它们的大小、搭配乃至形状，都有各自不同的讲究。其中的一个标准，于皖北人来说，就是“得劲”，也就是常说的正好，正合适。

但好像十全十美的“得劲”，皖北人说成“可遇而不可求”，也即“哪得那么好的”。至少，大小的分寸就很难把握。对个体的人来说，不是大些，就是小些，都是常事。

五官部件的大小，尤其是大得出了格，从美学意义上就是个不好看，也不“得劲”的问题。但皖北人对这个问题的认识，要豁达多了。也不只是豁达。他们还赋予其别样的意义或者情调。

嘴巴负责吃饭。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是生而为人的头等大事。传统上，国人以小嘴为美，特别是女性，樱桃小口最好。嘴大了，就是“大嘴叉子”，美观上就输了一轮，矮了一截。

但皖北人不说美不美，而说成“嘴大吃满庄”。啥叫“吃满庄”？就是一个庄子上的饭，他都能吃得上。皖北人仁厚。从前的皖北乡人，尽管过日子“口里省，肚里挪”，而在招待人的情况下，从来都是敞亮的。少见那拿自家饭食“金贵得跟八宝样”的人，多的是一颗热心肠。能够吃满庄，自然是“嘴大”的福气了。

鼻子负责呼吸，也就是喘气。呼吸才是生命活着的表征。但鼻子还有个附加功能，就是闻香识气。所谓香气扑鼻嘛。从前的皖北乡村，因为贫穷，曾经流行一个段子：吃稠的不如喝汤，喝汤不如闻香。吃稠管的是温饱，喝汤的境界要高一些，汤水里面都是味道。闻香呢，则更进一层，那是享受了：眯着眼，吸溜着鼻子，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享受！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肚子填不饱，何来闻香的悠闲呢。

眼睛负责看视。国人一直都把大眼睛视作漂亮。皖北人的语意中，更进一步：眼大可以看四方。四方是哪里？他们的心目中，四方其实就是诗和远方。过去的皖北乡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亩地里刨食。有的人偶尔进一趟县城，回来后到处跟人讲见闻，都能炫耀好几天，听的人也都一愣一愣的。更不要说那碰巧出过远门的人，他返回后，一个庄的人都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