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生||在下雨的云层上方

盛夏,从哈尔滨返太原,碰巧坐在飞机的舷窗边,有幸饱览了天空的壮美。

那天,北方大部分地区有雨。淅沥的小雨,没有影响航班的正常起降。飞机起飞后,在强大的气流冲击下,带着震颤很快钻入带雨的云层,此时的感觉只有灰暗和窒息。在升空的过程中,云层渐渐泛白。继而,有乱云从窗外急速掠过。冲出云层,大自然将整个寰宇当作一幅巨大的帷幕拉开了。

天幕下,由云的幻海、天的无际组成了令人震撼的图景,开启了一场视觉的盛宴。

鸟瞰下方,赤日的光辉穿过洁净的、没有一丝尘埃的空间直泻到覆盖了整个大地的、浩瀚的云层上。云层反射出强烈的、令人眩目的白光,并随着自身的运动和飞行高度的增加变幻出多种摄人魂魄的景观。

云层是喧啸的海洋。飞机在刚冲出云海时,我们看到的云层仿佛是上帝用一根棍子把太平洋连底搅浑了,掀起的连天动地的、延绵到天际的万丈巨浪,以排山倒海、无以复加的气势狂燥汹涌地滚动着倾轧 而来,似乎要摧毁和吞噬一切。尽管没有怒涛的吼声,但足以领略到波澜的惊骇与壮阔。在这里,没有什么力量可挽狂澜于既倒。

云层是丰收的棉絮。再往高飞,云层不再剧烈的涌动了,象海潮般将舒缓的波浪一波、一波地悠闲的拍向海岸,直至静了下来。更加洁白的云层,象北疆丰收的无籽绵,堆积成大小不等的山丘,延绵无垠。让人惊叹的是这么圣洁的白云怎么会下雨,把大地遮挡的一片昏暗呢?可谓云上、云下两重天。

云层是凝固的冰原。飞机行驶到预定的高度向前滑行时,云层又是一番景象,感觉像是飞越了南太平洋,到达了极昼的南极,它象是冷艳地、寂静地平铺在南极大地上的茫茫冰原,只是看不到祖国的南极站和科考队。

云层是无底的深渊。偶尔间有云层没有覆盖到的地方,有时像巨大的裂谷,有时象天塌了个窟窿,开启了地狱之门,深而无底,令人心悸和颤栗。

仰视天空,自然赐予人类的是太阳的光芒在大气层的折射下,呈现出的神奇的蓝天。这片蓝天不再会有云彩了,遥远的苍穹 用蓝色将整个自然囊括,只给人留下对蓝色无穷的品味。

那是一种沁心的蓝。面对这种蓝,人的灵魂很快得到净化和刷新,达到升华,大脑和神经的每一个细胞都融入了自然,沉浸在无比的舒适和安宁中,万念无杂,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那是一种超自然的蓝。我们似乎置身于世界的“蓝极”,这样的蓝,让人不知怎样形容,蓝的是那样的纯粹、彻底、绝对和完美。世界上无法再找出比它更瑰丽的蓝。

那是一种高贵的蓝。它艳丽而没有一丝的娇媚之气,只能让人对它产生无限的仰慕和敬畏,即使是世上最最富丽堂皇的钻石,也没有它那么晶莹剔透,不具备它所特有的气质和魅力。

那是一种深邃的蓝。深邃到足以让人遐想这个蓝色的天幕何时拉开、何时合上?大幕的外边除太阳系、银河系、河外星系外还有什么?宇宙的边缘到底在何方?宇宙以外还有什么?什么时侯人类能象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把宇宙的全貌一览无余?包括它的精美与瑕疵。

到达目的地的上空,飞机开始急速的下沉,准备降落了。云层仍在向大地抛洒着细微的雨滴。

作者简介

刘兰生,1962年生,山西大学中文系汉专毕业,宁武煤业集团工会工作。一生酷爱文学,不求闻达,专注怡情。诗歌、散文、小说、论文等均有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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