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刘效全||丫头是别有用心的
丫头是别有用心的
文/刘效全
我至亲至爱的姐姐,潸然离世整整十年啦。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她的音容笑貌,早已几分模糊,我一直努力地想把“她”放下:这是宿命,她走得那么仓促,那么决绝,没留下片言只语,似是没有任何牵挂,那就任她去,祈祷她安息吧。
前段时间,外甥女给我视频时,认真地问我:“舅舅,年后不久就是我妈妈十周年忌日啦,该怎样郑重地缅怀一下我妈妈呢?十周年,我想是不是可以操办得正式些、隆重些呢?”我一脸茫然,不晓得如何回答她,稍加思索,含糊其辞地回答:“三周年我晓得,亲人朋友亲临坟场墓前,摆供焚纸,很正式很隆重的。十周年,我倒不晓得,先这样,等等,我打探一下再告诉你不迟。”“那好吧,舅舅,她都离开我们整整十年啦,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匆匆她走啦,哎,舅舅,恁说,该是多么残忍啊。”“丫头,啥也别说啦,你妈她那么走,谁能有办法?她更不愿意走,都怪病魔,把你妈折腾够呛,还花去十多万块钱啊。丫头啊,病魔太无情啊,硬生生地把她一条鲜活的生命给拉走啦。咱们所有的亲人,又有谁不是泪如雨下啊?”“舅舅,我没怪我妈,幼小的记忆里,妈妈躺在病床上,疼痛难忍地滚来滚去,那时我小不知道心疼她,现在想想,真幼稚,是个地地道道的傻瓜。”“丫头,啥也别说啦。”我真的听不下去了,突兀的,眼泪夺眶而出,“啪嗒啪嗒”急速落下。
年底手头工作忙收尾,然后,风尘仆仆赶回老家,走亲访友,置办年货,忙得不可开交。后来,一家其乐融融欢度春节,就这样,打探十周年操办的事就搁浅、忘却啦。与丫头见面,也乐呵呵的,十周年忌日的事,也就没再提及过。
十周年忌日到底还是不可阻挡地到了。清晨醒来,下意识地想着:今天是姐十周年忌日,已然过去整整十年啦,老伙计,你可要坚强些,别再流泪,别再伤心啦。心里如此安慰自己,可转念又一寻思:眼下父母双亲年岁是越来越大了,哎,苦命的老人啊,英年早逝的姐,如果健在,那该是多么好啊,伺候老娘老爹,还是女儿心细,知冷知热,比起儿子强多了。可怜的老娘老爹,可恨的病魔!言不由衷地说着话,姐与病魔抗争的情景,又活灵活现地浮现在眼前,嗖然,一股悲情涌上心头,不争气的眼泪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充盈而出了。
我躲在宿舍,掩好门,放任眼泪滂沱,任悲痛发泄,我想借着姐十周年忌日,痛痛快快地发泄:
也许泪水是姐带来思念的诉说;
是姐抛却老幼的不舍;
是姐为爹娘的女儿,却不能尽职尽责的忏愧;
是姐作为一位母亲,却让女儿过早失去母爱的自责。。。。。。
泪流难成河,亲情难割舍!痛定思痛,我提笔把忌文写:《忌日追思》,这篇文字,正是我真情的宣泄。很快,这篇小文刊发在《乡土文学》。下午,我给外甥女视频,丫头拒接,我猜测着丫头忙着,我想丫头忙完,也许就会回复我的。可夜深了,也没等到丫头回复的视频,我心里挺失落:真得那么忙?还能和我一样,用她自己的方式,沉痛地缅怀她的妈妈?
第二天上午,丫头给我语音,我接通之后问她:“丫头,你这两天那么忙呀,告诉你,可要注意休息哦。”“我知道了,舅舅,这两天确实有些忙,俺科长出差了,好多事都交付给我了,忙得我焦头烂额。”“哦,没事,记得好好吃饭,别一味地追求苗条,多喝水,预防感冒。”“我记下了舅舅,先这样吧,我又要开始忙了。”说完,急匆匆地挂断了语音通话。
这丫头,心可真大啊,忙得焦头烂额,一门心思忙工作,把她妈妈的忌日给忘记了。我寻思着,忘记也好,不然,又该和我一样,悲痛万分,泪流满面了,哎,即便这样,又能如何呢?也许天堂的姐姐,希望看到的是我们的坚强,绝不是泪流满面,悲痛欲绝。咦,不对,丫头为什么一反常态,不视频与我,而是改为语音呢?该不是她和我一样,躲在僻静的角落,封闭自我,默默一个人,很是悲痛地缅怀她的妈妈吧?对,估计是这样,泪水浸肿了双眼,不肯让我看到吧。
这丫头,看来是别有用心的呀。
2021年3月8日于胶州


作者近照
刘效全,笔名:卧龙居士,山东济宁市嘉祥县人,公司职员,酷爱文学,爱好写下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校学习期间,写的文章经常在学校广播站播送,是小有名气的“校园文化名人”。多年来一直不肯放弃创作的梦想,一直坚持留意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用心去记录生活中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怀有一颗炽热的创作梦,持之以恒,坚信:是千里马,早晚会遇到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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