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之——被错换的28年 (一)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1962年,秋末。

久病成疾的老郭在收完最后一茬高粱后,倒在了门前的柴垛子旁。鲜红色的血从他的胸膛里喷涌而出,很快染红了身下的黄土地。来不及和家里的守寡多年的老母亲,还有尚在襁褓里的三个孩子道别,就匆匆撒手人寰。

当挺着大肚子的老郭媳妇看到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老郭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家里的三个毛头小孩,4岁的老大,3岁的老二,还在蹒跚学步的老三,没有人知道爸爸到底怎么了,傻傻地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奶奶和妈妈。

在村民的帮助下,老郭媳妇总算凑钱买了一副棺木,把刚刚30出头的老郭埋葬在自家土房子后面的祖坟里。

新砌的坟头紧挨着死去的公公,小脚的婆婆趴在坟头哭得死去活来。公公不到40岁就抛下孤儿寡母离开了,没想到,刚过30的儿子最终也没躲过郭家男人早逝的魔咒。郭家村里,男人们活不长是个妇孺皆知的事实,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诅咒一直盘旋在郭家村男人,或者女人的头上,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祖祖辈辈早已习惯了这个被安排的命运。

2

就这样,郭家儿媳妇成了又一个年纪轻轻的寡妇,和她还不算年迈的婆婆一样,不同的是,家里要吃饭的嘴多了好几张。

日子终究得过下去,只不过,两个女人外加三个孩子的日子格外的苦。怀着身孕的郭家媳妇,每天和村里的男人们一起,开荒,种田,收割,没有时间悲天悯人,更没有时间诅咒可怜的命运。

半年之后,郭家土炕上,一个女婴呱呱坠地。女娃子长得粉扑扑的小脸,眼睛也大大的,刚落地的哭声比三个男娃还响亮。

"孙女啊,奶奶对不起你,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来世,你一定要投胎个好人家。"郭家老太太从接生婆手里抱过刚出生的女婴,径直走向了门口的污水桶。

见过了很多世面的接生婆被吓到了,慌忙下地追了过去,然后夺过了哇哇大哭的女娃,"这好歹也是条命,你们不要,我把她送人养吧!"

刚刚生产的郭家媳妇,虚弱地躺在那里,一声不吭,眼泪早已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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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给新出生的女娃穿衣服,接生婆就把孩子裹在被单里抱走了。

第二天,接生婆送来了5块钱,打开红色的红包,一块一块数给郭家儿媳妇看。后来,婆婆拿了一块钱去镇上的集市买来一只大母鸡,算是给儿媳妇补补营养。

三个秃小子还真是命硬,三年自然灾害,吃糠咽菜,肚皮都饿得发光,也算健健康康被拉扯大了。

1976年,村里来了好几个当兵的,人们乌泱乌泱挤在大队办公室看热闹。征兵的告示被贴在了村委的大门上,红纸黑字,一目了然。

郭家大儿子刚刚满18周岁,身材挺拔,气宇昂扬,除了有点营养不良的清瘦,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

远方表叔当村支书的缘故,郭家大儿子很顺利被选中,成了一名人民子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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