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飞：我家小女初长成

我家小女初长成

安徽怀宁  李观飞

　　小女儿骑着自行车去初中上学了，着军训迷彩服的身影显得英姿飒爽。

　　她欣喜，她一定感到自己如挣脱了线的风筝，“爷”从此可以信马由缰，天马行空了!

　　我欣慰，读完了幼儿园和小学，十二虚岁的她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啊!我家小女初长成!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十二年来的美好一切扑面而来。那个黄毛稀疏，凸额凹眼的丑小鸭已经让时光抚摸成一只白天鹅!并且“满腹经纶”，天上地下，古今中外都能鬼扯羊肠一番。一些奇葩的言语引得我和她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一百度，卧槽，还真如她所言!羞煞我也!

　　小学六年读了三所学校四个校区，此记录可能在小城的学生中夺冠。几年来，接送她上学成了我和她妈妈最主要的事务。放学的路上，几乎都是她扯鸡脚绊狗脚地爆料班上趣事。但无论怎样地兴致盎然，她都不会往路上扔果皮奶瓶，一定要扔到垃圾箱里。我便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和她妈妈当年是在垃圾箱旁边把她捡回家的，垃圾箱其实是她的第一故乡，所以她有浓郁的垃圾箱情结。她不肖地回答说，你讲的太老土没有一点新意，我姐是充话费送的，我是“双十一”秒杀来的。

　　红灯路口，我们会停车等候，哪怕闯红灯的如过江之鲫，她都无动于衷，从不催促，这得益于我在她走不稳路的时候，就开始灌输的“红灯停，绿灯行”。有一次，她妈妈的车前轮过了白线，她非让她妈妈退后一尺。

　　她蹒跚学步时，只要听到音乐旋律，就会随着节拍周身抖动，手舞足蹈，长大了自然爱唱会跳。前几年，夜色里的怀安河畔总会响起她稚嫩的歌声，赢得围观者阵阵喝彩。我们顺应她的爱好，让她学声乐，跳舞，黄梅戏，古筝，口才演讲。得师长们的关爱，她有幸参加了几次文艺演出。舞台上，面对下面人头攒动，灯光摇曳，她都神态自若，落落大方，蹦跳合拍，演唱字正腔圆。一次演出，她独唱了由我填词的《釆蓝莓的小姑娘》，让我这个作爸爸的借了她一次光。她又多次应邀参加新郎新娘的婚礼，演出《女驸马》，《打猪草》。长腔短调，有模有样，有板有眼，给欢乐的气氛锦上添花。

　　我们四十岁左右才生下她这个幺女，自然是疼爱有加。也曾尝试给她严颜厉色，可终究在她那个可人的样子面前软下来。她对我是毫无惧色，甚至跃跃欲试到我头上作窠。如果听到她淑女柔声地喊“爸”，我就知道她有求于我，感到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果然!“老爸，赞助点银子呗!”“爸，给我买一杯奶茶吧!”多数时候是肩头被她猛拍一巴掌，随后响起的是吴侬软语：“兄台!”要答应了，我这亏就吃大了，所以只能吃“哑巴亏”默认了，谁让他是我掌上小明珠呢!

　　她一般是这么向我传达她妈妈“懿旨”的：“你媳妇让你.......”或者：“我怎么知道?问你媳妇去!”我气得牙痒痒：“狗日的!”她回敬：“我姐属狗，是狗日的，我属牛，是牛日的!”

　　她同样迷恋于手机和电脑。我获奖得来的一部平板电脑，没有搞清楚怎么开关，就被她玩报废了，她姐姐又把一个旧的送给了她。捡了我们一部旧手机，注册了微信，于是我的朋友圈里便经常有她发的滑稽可笑的东西。节假日捧着手机电脑玩得昏天黑地，有事叫她，她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嘴里回答着：“什么?大声点，你过来说，我没戴眼镜听不见!”听听!竟然是“没戴眼镜听不见!”我几多次要摔碎她的手机和平板，但也总是手下留情，因为也确实理由不充分，她的学习成绩并没有受到影响，一不小心还冒个尖。当然，收获是巨大的：六年级便戴上了眼镜，成了“知识分子”队伍里光荣的一员!

　　新学期开学了，她按照我们的约定，乖乖地上交了电脑和手机。并且庄重承诺，将谨遵毛爷爷的教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姐姐为楷模，心无旁骛地读圣贤书!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进了口才班上了几节课，围棋，唱歌，跳舞，古筝，黄梅戏......全没有了兴致，爱上了相声，快板，绕口令。过去最向往中央音乐学院，现在最关注的是南京和武汉的德云社。经常看到她练着打快板，说绕口令。“八百标兵奔北坡”“板凳短，扁担长，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竟然和口才老师，市电视台主播成了微信朋友，常常用标准的普通话聊天。我见她如此痴迷，便说：“要想成为相声演员，首先就必须具备贾玲一样的身材和体格，膀阔腰圆，面如脸盆。”她鼻子里哼一声回答：“‘爷’给你一个鄙视的眼神!”

　　都说幺女是爸妈贴身的小棉袄，但看着她对我大不敬的样子，我有点担心会不会“肥田收瘪稻”?“惯儿不孝”?她看见我内衣破得很，竟然不声不响地给我网购了一套，用的是她自己支付宝里的碎银子;前段时间，我上班带午饭，她妈妈告诉我：“你那个细女疼得有用，把好菜尽往你饭盒里装!”响起她小时候在超市里要用压岁钱给我买手表，我心里暖融融的，看样子担心是多余的。

　　进初中了，第一天班主任让同学们作自我介绍，轮到她了，她穿着迷彩服站到前面，用快板语言说道：“丁是丁卯是卯，今儿日子最好。选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日此时最好。现在我作自我介绍：我叫李佳悦，李佳悦就是我，李佳悦这个名字属于我，我的名字就叫李佳悦。如果大家不鼓掌，我就一直站在这里讲!”教室里响起笑声和掌声。老师表扬和鼓励了她，老师和同学们都记住了她。班主任见“孺子可教”，立即委以重任：任命她为班级军训引导员。她欣然领命，忙得屁颠屁颠的。

　　...... ...... ...... ......

　　此刻，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她开始了新的校园生活，老师们在关爱着她，老爸老妈在关注着她。但愿她健康平安学习进步，德智体全面发展!我们期待着!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李观飞，安庆市作家协会会员。小说散文见于报刊和微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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