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第四章）

作者：Otis

（图片来自网络）

我决定先获得潘道的信任。虽然潘道是很难相处的人，但是我还是找机会就和他交流，希望他能够放下戒备。我估计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潘道是一个十分执拗的人。即使科学罪犯的概念会随时代改变，但是有一点不会改变的是——像潘道这样的人永远是科学罪犯。潘道彻头彻尾地反对科学，无论是否激进或者是否合理。潘道不喜欢别人反驳他的观点。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够成功惹怒科技委员会，被放逐到皇沙岛上。我仍然保持着顺从的态度，按照他的要求在这个落后的地方生存。潘道尽管不相信科学，但是却有科学的态度——坚持实践。他自己实践做渔船，知道哪些木材可以使用，哪些木材不行。他自己学习捕鱼、航海技术，知道哪里鱼群聚集，知道哪里暗礁丛生。最近他教会了我捕鱼、航海，但是他总是怀有戒备之心，必须自己和我一起去。我知道怎样可以让他放手，但是现在不是时机。我总是装作对他的跟随毫不介意，每次都尽心航海、捕鱼，满载而归。渐渐地，潘道放开了手。其实说放开并不算放开，因为潘道不止一艘船。如果我逃跑的话，以潘道的水平，不下百米就能抓住我。所以每次我虽然会不定向地远行以观察大陆的方位，并且已经通过大陆的屏障判断出位置、规划好路线，但还是会乖乖回来。接着我以安全为由，要求和潘道夜晚轮班。待他熟睡时，我便开始认真磨起石刀。待他醒来，我已经把刀藏了起来。

    一次，潘道谈起地圆与地平的问题。他对地平学说十分支持，认为地球是一块平原，由四根擎天巨柱支撑，其下是一个巨龟，驮起所有的重量。知道他不喜欢被反对，但是我还是没有忍住，噗嗤一笑。潘道拱起眉头，显得十分不满。我低语道：“那为什么当人远行在海面时却无法被观察到呢？”

潘道饶有兴趣地要我再大声说一遍。

“那不就是因为人太远，在观察者的视角中只占据一个点吗？你能清晰地观察到一个点吗？”

“那因为地球是圆的，而人太远，所以观察者的对远行者的视野被遮挡住了，不也可以解释吗？”我揣着忐忑的心质疑着。我思索片刻，轻轻地说：“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人在远处航行时向高空抛射了一个物体，那么这个物体也因为太小变成了点，而无法观察了。而按照我的说法，如果这样，那么这个物体越过了障碍，是可以被观察到的。”

潘道的好胜心反倒被激起。他允许我明天去做这个实验，他要在远处亲眼观察，告诉我我的结论是错的。

晚上轮班。待潘道熟睡时，我静静地走向海湾。海浪拍打着皇沙岛的岸边，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切都没了颜色，我仿佛被钉在了黑白照片的相框中。

来不及发怔，我朝着海湾走去，三只渔船停在那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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