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殷天堂：生活在左 爱情在右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741】

生活在左  爱情在右

河南驻马店       殷天堂

10多年前，我在A城工作，工作顺心，有很好的人缘，尤其惹得许多女孩子自愿请我吃饭、跳舞，或者上网聊天。显然，她们对我十分地羡慕和青睐。当时，我有些飘飘然，还有点心猿意马，爱做不切实际的美梦。我上班的三楼办公室对面有个女孩叫杨玺，长相和打扮都很漂亮，性感迷人，她对我这个小老板情有独钟，或许就是红颜知己那种吧。我也只对她上心，想入非非，把她当作真正的“情人”，因为她的长相太清纯、太吸引人了，尤其是她的一双小手，白而嫩，柔软生情，像会说话似的。

我的妻子杜鹃，是一位小学语文老师，小巧玲珑，生得白白胖胖，一团小蘑菇似的粉脸，笑容可掬，十分可爱。我们夫妻感情尚好，她内柔外惠，说话从来不咄咄逼人，不争强好胜。甘落红尘，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们育有一个7岁的儿子，调皮活泼，热爱读书，成绩优佳，在学校是三好学生。居家过日子，难免也有磕磕绊绊的时候，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足挂齿，我们的家庭是牢固的，从来没有离婚的念头。

有一次，我们夫妻俩去万达商场购买服装，天空飘着绵绵细雨，我因小轿车维修，却选择了乘坐公交汽车。我们乘坐市内18路公交车。公交车内乘客拥挤不堪。我让妻子先上车，我拽着她的衣服上了车，我亲眼瞅见妻子杜鹃的左手抓住了汽车的安全扶手，便放心了。待我站稳后，公交车的门关闭了，汽车开动了。我之所以能挤上公交车，是因为从人群缝隙里伸过来一只女人的小手，这只手牢牢地抓着我的手，一只手，一只温暖的手，主动伸给了我，我感觉那只手不是平凡的手，是一只带着玫瑰香气的手。瞬间，心里顿感无比地幸福。毋庸置疑，这是爱情的手，是“杨玺”娇柔的手。我心花怒放，将我的名片塞到“杨玺”的手里，算是感激，也算是以后方便联系吧。

那只手始终拽着我，直到下一站，下下一站，最终到达万达广场站，她才将手松开。我不情愿地跳下车，在心里琢磨,默默祈祷着：“谢谢那只温暖的手！”

时间过去了三个月，有天晚上，我无意间从妻子杜鹃的梳妆柜的抽兜里，发现了那张熟悉的、久违的、打着皱折的名片，那时，我才突然醒悟，原来公交车上的那只手，不是杨玺的手，而是朝夕相处的妻子杜鹃的手。为此，我感到极大的悲观和失望，那只手为何就不是杨玺的手呢？

此后，我遇到了看门老头老秋，老秋是一位普普通通、地地道道的农村老实人，一个帮助公司家属院看大门的穷酸老头。他的结发妻子刘若妮，豁嘴、烂眼，一条腿瘸着，拄着拐棍帮公司瞧大门，还兼打扫大院的卫生。无论刮风、下雨、飘雪，刘若妮都始终坚守在岗位上，她已经把公司当成了自己的家。老秋70岁了，上有老，下有小，老两口还在疲于奔命。每年老同志聚会儿，他都不肯去。有一次好不容易去了，因为还肩负着赡养老人的责任和带儿孙吃喝的重任，他只能匆匆忙忙地去，忐忑不安地玩，急急忙忙地回，仅仅改善一下伙食，一饱口福，算是给自己一点安慰了。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老秋很爱刘若妮，每次接到公司人员经过大门给他捎带吃剩的饭菜，他都首先拿给妻子刘若妮吃。我也经常看到老秋左手拉着刘若妮的右手示恩爱。每当这个时候，老秋就逗得刘若妮不好意思地媚眼开笑儿，爱情的纯洁美好，在公司大院里开了花。

有一次，老秋无奈地跟我交谈：“我们不敢老啊，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病扛着，有苦撑着，为了养家糊口，各种放不下的，都要捡起来。为自己活，为老婆活，就像左手握住右手，为爱而生啊。”老秋还说：“至于老婆，不需漂亮，对眼就好，重在温柔、贤惠、体贴、善良！”

时间过得飞快，我本来身体棒棒的，马上就要退休了，却飞来一场横祸，突然检查出患上了罕见的重病。这种病仅靠吃药是不能治愈的。需要家人的耐心陪护和自己的调养，需要有一个好的心情，更需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33岁的杨玺嫁人了，她嫁给了市政府工业商贸局下属一个公司48岁的经理刘合法。在我病重的时候，生活基本不能自理，我垮了，心理防线崩溃了，彻底服输了。好在有妻子杜鹃的热心陪护和不嫌弃的照料，我的病才日渐好转，我终于相信左右手即是生活又是爱情了。一天晚上，我突然左手抓住妻子杜鹃的右手动情地说：“有你真好！”

从此，我再没有觉到杨玺的漂亮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