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鞠良: 有个工厂有个梦 —— 记杨村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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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候我们的小山村是很热闹的,这里有县里唯一的一个大型煤厂。估计那时有300人左右,我家就在煤厂附近的半山坡,我父亲那时也在厂里上班。
这个煤厂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小山村这池本应十分平静的湖水,荡起了阵阵涟漪,也绚丽多彩了我童年的梦!机器嗡嗡的轰鸣声既是我入睡的催眠曲,也是按时唤醒我的晨曲!厂里有台收音机时不时的播放着《南泥湾》《我的祖国》《九九艳阳天》等歌曲,我非常喜欢听,也许就是在那时我就滋生了几个音乐细胞。厂里的叔叔们都非常的勤劳、豪爽、开朗、热心,但也常作弄我,把小小的我倒提起来或放在自行车的横杆上骑得飞快,吓得我惊叫。

那时有一个大的操场,泥地,木篮板,叔叔们下班后,三三两两的在这里打球,我常在场边跑来跑去的捡球,过过球瘾。周末他们常举行球赛,抢断、过人、扣篮,当时还不懂这些,只觉得非常激烈,我和伙伴们为自己喜欢的队伍扯开嗓子吆喝呐喊,加油助威,输了总感觉是自己喊得不够响亮,赢了也觉得是自己打了个大胜仗。厂里每逢周末、节假日都要组织放露天电影,热闹非凡,乡亲们得到消息后,也早早的就放下农活,兴奋的带着凳子到操场占位置,没有凳子的就用稻草扎个草把子垫地上。放映前小伙伴们就一堆一堆的玩捉迷藏、跳绳、跳海、跳沙包、抓石子等游戏。散场后,大人们呼儿唤女的,各自点起葵花杆做的火把,高高的擎起光明,照耀着快乐,非常满足地回去了。我现在都还记得其中两部电影的名字:《马陵道》与《检察官》。
更刺激的是:厂里过节时杀羊,叔叔们把细长的刀刺进羊脖子后,就放开让其满地的跑,血流尽了,颓然倒地,引来阵阵哄笑。现在想起太残忍了,如果动物保护协会的知道了就摊上大事了。不过那时没人管这些,人们只管变作法子的寻开心快乐。叔叔们虽然喜欢作弄我,但他们也时常奖赏给我一些那时极稀有、特宝贵的糖、馒头、鸡蛋、苹果等。记得当时有一个黄瘦黄瘦的老爷爷经常卤一些鸭脚等到厂里来卖,叔叔们也不时给我买点,那味道真的太巴适了,想起我现在都还流口水。除了这些好吃的,我还特喜欢闻厂里食堂散发出来的那种酸腐香辣等混杂在一起的味。

说起食堂,就想起一个经常路过这里、每次都给食堂的灶添火的人。他大概40岁样子,灰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皱纹,双眼特清澈明亮,穿着满是补丁,但十分整洁的灰布衣衫,脖子上挂一个牌子,那时不晓得写的什么,现在想起好像是牛鬼蛇神之类吧,手里提着一个破锣,边敲边喊:“我姓钱……”,记不得他后面的喊的什么了。大人们说他是坏人,但我感觉厂里的叔叔们没有把他当坏人,从这里过时都会给他几个馒头。他也不白吃,总会添添火,铲铲煤渣等。
说起厂里的人,我印象深的是一位姓臧的爷爷和他们一家。他们都是山东人,臧爷爷头发有点白,有点秃了,他和臧奶奶都非常的和蔼,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臧爷爷是医生,我小时候生病了,都是他给我看好的,有几次半夜发烧恍惚了,父母背着我去敲门,他都披衣起来,仔细给我看过后,打一针就好了,他打针好像一点都不疼。其实我最熟悉的还是我干爹,也是山东人,一米八的个头,常留一个平头,黝黑黝黑的脸满是沧桑沟壑,典型的山东大汉,刚毅豪爽。干爹和我父亲关系特好,经常一起喝酒下棋。干爹的棋艺很高,多次获厂里冠军。他们偶尔也讨论着陈景润、华罗庚、哥德巴赫猜想、1+1等于几什么的,我很奇怪,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值得他们讨论半天。因为小时身体不太好,听人说要拜一个远方的人为干爹才行,父母就让我拜他为干爹了。干妈是湄潭天城人,梳一头长发,不仅漂亮,还十分的精明干练,当过赤脚医生,还参加过当地的文艺队。从小到大,干爹和干妈一直都从各方面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我从小就跟他们学会了生吃豇豆、菜心、油煎蚂蚱等。最开心的还是他们一逢喜事就包饺子吃,一家人(包括臧爷爷一家人)一起上阵,分工合作,和面、擀饺皮。他们擀的饺皮很薄,用母亲洗送的一些韭菜或者嫩南瓜等和上一些三线肉做馅……非常热闹、温馨,饺子也特别好吃。幸运的是读高中时我住到了县城干爹家,又时常能参加这样的饺子盛宴了。

煤厂给山村带来的还远不止这些。厂里的叔叔们还整理了一条河流,用石块砌了河岸,用水泥做墩子砌了个坝,蓄了一人多深的水。水深鱼也多,最多的鱼是火烧斑、麻鱼仔、赤尾、鲫鱼,夏天来了,我们常在河里尽情的嬉戏游乐,游泳、打水仗、摸鱼。天旱时,坝里蓄的水又救活了好多庄稼。那时出的煤多,一座座的煤山遍地都是,煤的质量非常好,特别是块煤,乌亮乌亮的,人们都称之为乌金。煤多,来拉煤的车也特别多,那时最多的是拖拉机,一辆辆的喷着黑烟,突突的在蜿蜒曲折的山间土路爬行。母亲和哥哥姐姐常去给车装煤挣钱补贴家用。那时我们胆子很大,放牛的时候我们常拣些石头堆在路上阻拦车辆通过,上坡时我们跑去吊在车斗上,让其载一段路,有时我们还从山顶上往下滚石头,吓那些凶过我们的司机。现在想起来十分后怕,庆幸那时没有真正的砸到车和人。当然,伙伴们也不全是干坏事,当有车打滑,爬不上坡时,年龄大点的也去帮忙垫石块、推车。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有一年涨了一次大水,把大片的厂都淹没了,冲走了好多煤和设备,有位叔叔为了抢救井下的一台重要设备,没能逃出来,牺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大水过后厂就搬到湄潭的凉井去了。别了,我的梦幻工厂;别了,我的梦幻童年!
作者简介

盛鞠良,笔名:盛歌、愚乐,遵义人,退休军医,中华诗词论坛新诗版版主 。山野一杏翁,田园一诗农,坚持辛勤耕耘,稍有所获。诗作积极向上,清新、朴实、真挚,饱含乡土气息,偶染温馨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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