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请记住我们不是神,是人!|| 百荷踪影

 请记住我们不是神,是人!
文/百荷踪影
1
新的一年,在一片祝福声中到来了,我们谁都希望在新的一年里一帆风顺,心想事成。因之,大家都在这欢欢喜喜辞旧迎新,新年新气象的氛围里,为自己的2018默默绘制着理想的蓝图,铺设着前进的通途,谱写着奋进的乐章。臆想中,那前方,是金灿灿的奖杯,锦簇的花环,雷动的掌声。
可是,我们终究不是神仙,我们都是万千众生中的一份子,我们不是神,而是平平凡凡的人。人终究会有许多美好的愿望要是追求,要实现;人也会有诸多不如意,在追求理想的路上,会遇到曲折坎坷,会走许多弯路。我们只有在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在曲折的路上,一点一滴积累能量,向着曾经的梦想,既定目标,靠近,再靠近。
百度,有一条这样的信息:“2018年了,有没有想自杀的?我的生肖是命最苦的,2018对我这个的生肖的人极其不利,我该怎么办?”有一条回复是:碰到难处时多想想咱们当年恩爱的日子,那时候鞋都没有,我也给你买不起罩罩,咱们不也过来了吗?(附图)
【是啊!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
人生路上,世态的凉薄,现实的残酷,生命的悲哀。这悲哀似乎并不都是哪些个体的专利,青年,少年,中年,老年,似乎都背负了各自沉重的压力。只是有的人善于自我安慰。在压力山大的现实面前,他们克服种种困惑,做到了自我救赎。
新闻中那些自杀事件的起因不外是:追求了多少年的明星梦成为泡影,且又穷困潦倒,没颜面见江东父老;也有梦想一夜爆红者,却是负债累累,三十年的人生路,坎坷成一身债务;更有人到中年者,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都靠着那人去奋斗,去争取,结果弄到自顾不暇,被老板炒了。哀叹之余,便迷途难返,去跳楼自杀。自杀者是勇敢的,更是懦弱的,对于自杀者而言,或许是一种无望中的解脱。这样的解脱所给予亲人的是永远也抹不去的痛。
想起一则新闻:夫妻两为了儿子能够考上名校,不遗余力,四处借钱,在学区买房子,儿子读完高中,如愿考上名牌大学,夫妻二人别提有多么高兴。可是,那儿子读到大二,就宣布退学,自己组建乐队,干起了自由音乐人。母亲愤怒了,说:我省吃俭用,20年,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时间、钞票,就指望你名牌大学毕业,光宗耀祖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20年的努力白费了。那位母亲气急,纵身跳下二十几层的大楼。 
我们不是神,我们只是平凡的人,人总会有喜怒哀乐的情绪变化,也会有苦闷彷徨,更会有竭尽全力,而无所成就的时候。世界上本没有一劳永逸,轻轻松松成功的人生。唐生西天取经,还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何况我们生活现世繁华,喧嚣浮躁的时代的芸芸众生。


为了健康,为了亲人,为了爱我们的和我们爱着的人们。即使残酷的现实给予我们万千磨难、百般嘲笑,我们也要有千万条理由自我救赎,百般姿态自我解嘲,乐观面对人生路上的坎坷曲折,暗礁险滩。在追求理想的路上,更要允许自己适当地懈怠一下,放松紧绷的神经,休养生息。对于被压力磨折的身心,未尝不是一种更好的休整。
2
有很多时候,对于贫困,甚至苦难,我们都会无奈地说:这都是命。命运的天平,总是向着乐观、向上者倾斜;命运就是当事人在有了一线希望,或者机会的境况下,向着自己力所能及的高度,不断地积聚能量,然后登上自己当初也许没有想到过的高度;命运是在我们忍耐苦难,背负着压力,甚至社会的不公,在不断努力中造就的。我们的理想要定在接地气儿的高度,要在自己立足的土地上栽培理想之树。
土地是生长万物的根基,根基有了,梦想的春苗才能够茁壮,理想的大厦才能够耸立。记得,我曾经的理想是当一名煤矿工人。那时候的我,还很年轻,年轻的我正是(13岁左右)上学读书的年龄。可是,我没有了读书的机会。那时,父亲为了不让我正在发育的身体得上一种叫大骨节的病,把我从陕北一个原始森林的小山村送到姑母家里生活(换水土)。当时大家活得都很艰难,我是不能够在姑母家里吃闲饭的,于是就给姑母家里看孩子(我表妹)。
那时,姑母家里的生活境况相对优越,不过也是常常捉襟见肘,姑姑常年打零工,干的是体力活,礼拜天也不休息。家里的杂活儿除了我能干一些简单的,那些有点难度的活儿,比如:拆拆装装、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等等等等,都是姑母下班后干到深夜,才能够休息。姑姑和姑父当然没有实力让我在她家里上学,更没义务共我读书。我只能是姑母家里,13岁的小保姆。后来,因为我酷爱学习,又在写作上取得了些许成绩,姑母还懊悔地说:“那时候,我应该让你在我家里读书……”听了姑母这话,我心中一阵酸楚,说:“那时候,生活那么困难。不可能想到读书啊!”
3
读书,对于一个热爱读书的13岁的少年,该是多么诱人字眼啊!我一直都受它的诱惑,且不能自拔。记得姑母的一个朋友,也是闺蜜吧,她待我也很好,我叫她云姨。不记得当时她看我的眼神是疑惑,还是欣赏,只记得当时姑母这样解释:“这是我侄女儿,从陕西回来,给我看孩子。”
云姨当时的眼神一定是亮亮的,嫉妒的,羡慕的。我记不清了,也许我根本就没看云姨的眼神。我只是记得云姨说:“你还怪美呢,有你侄女儿看孩子。我侄女儿比她大一岁,人家在上学呢。”
是啊!人家在上学。这样的话也许是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可是,那话语进入我的耳膜,却是钢针,是荆棘,是带毒的箭镞啊!清楚地记得,我强忍住泪水,跑到姑母家里房后的一片空地上,任凭泪水在面颊上流淌,轻声地呜呜咽咽地哭泣。那时候,我的理想加梦想,就是上学读书,和社会上千千万万的同龄人一样,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端端地坐在不太明亮,用土坯垒起来代替课桌的土窑洞里,朗声读书。那是我曾经坐过的最美好的教室。
姑母家里只有一间屋子,另有一间小屋,劈开了用席子遮挡起来,共两家使用的厨房。厨房里放了一只水缸,剩下的空间仅能共一个人转身。姑姑家有三个孩子,他们五口人住着一间屋子,屋子里摆着着一张大床(双人),一张小床(单人)。我,一个住家的保姆,实际上姑母用不起保姆,只是为了照顾我换水土,我才从陕北那个原始森林的山村来到姑母家里。姑母把我安排到一个女矿工的宿舍,宿舍里只有那名女矿工一人住,她让我叫她王姨。王姨很照顾我,常常给说一些我听不大懂的话。
王姨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洗脸,洗脚。这对于我,该是多么大的诱惑啊!我每天晚上看着王姨洗脸的时候,会洗出洁白的泡沫,洗脚的时候,那洗脚水都是清泠泠的,没什么灰尘,有时候王姨也会往脚上打一些香皂,洗出的泡沫跟洗脸时的泡沫差不多一样的白。看着王姨洗出的洁白泡沫,我好像看到了自己沾满了泥巴脚丫子,……。是王姨的诱惑,我有了一个非常奢华的理想,——当一名煤矿工人。我也要在睡前洗脸、洗脚,也要洗出那样洁白的泡沫。
后来,父亲写信来,要我回到陕北那片原始森林里的“故乡”。那是父亲被错划为右派之后,我们一家人的第二故乡。那年,我的原本没有学校的“故乡”,由于生产队长的努力,给我们生产创办的学校,学校设在生产队的中心地带一间土窑洞里,课桌是土坯垒起来,上面担上一块木板,凳子也是土坯垒砌起一个相对低点儿土台子,放上一块木板。生产队有四个自然村,上下有四五公里,有一百多口人。队长为我们生产对争取了一名北京知青。知青做了我们生产从一年至五年级,不到十个孩子的教师。
我要读书的理想,就是在那年现实了。但只是读了一年五年级,升初中时理想再次破灭了。
4
队长的儿子在镇里读到四年级辍学,他要接着读五年级,而五年级只有队长的儿子一个学生。队长极力动员我放下锄头,到学校读书。我是三年级的时候辍学,为了和队长的儿子读同年级,我只好跳开四年级,跟着队长的儿子去读五年级。我的读书梦,虽然坎坷,但还是实现了。我重新开始读书了,当一名矿工的理想,暂时被埋在心底。
五年级读下来,我在忧郁中,还是参加了全乡集中训练的初中升学考试(那时候是以贫下中农推荐为主,尽管也要考试。)经过升初中考试,我考了全乡镇前10名。父亲说:“我还有潜力,若是按时去参加集训复习,会考的更好。”那段时间,我的父母、老师和我自己在内,似乎都看到了铺展在前方的光明和希望,那如花似锦的前程好像就在眼前。
我焦急地期待着那一纸通知书的到来,每天都盼着从大队部归来的村干部们给我带来入学通知的消息。时间就像蜗牛一样,慢得令我心烦意乱。那些天,我在地里劳动,恍恍惚惚的老是想着到镇上读书,怎样住校,校园里会是什么样子?
队长的儿子开始准备上学的事儿了,而我依然没有接到入学通知。
张老师和我父亲先后到学校去问了情况。最后人家说:“学生的成绩是不错。为此,我们学校还专门开会研究了一次,家庭出身地主,父亲右派,最后大家……”校长没有再说下去。
升学读书的梦破灭了,那只是初中啊!那段时间,当矿工,读书,我所有的理想都成了泡影,就像王姨洗脸时,洗出的洁白泡沫,融进了水里。
我只能跟着大人在生产队里干活,挣半个劳力的工分。我常常一边干活儿一边抹眼泪。尤其是队长的儿子假期回家,参加队里的劳动,提起学校的事儿,我会忍不住呜呜咽咽哭出声来。也许是为了安慰我吧!记得队长的儿子给我捎了一本成语词典,那时候,没有书读,劳动之余,常常捧着那本成语词典,反复阅读。
在我情绪极其低沉,前景一片茫然的时候,姑母写信叫我回河南老家当矿工了。我这个被剪断了翅膀的小鸟,一下子拍拍打打地长出了飞翔的翅膀,翅膀的羽翼还没有丰满,我的心就先飞了起来。
5
不知姨父母非了多少心事(姨母家是好成分),我终于当上了煤矿工人。当我走入矿工队伍,报到的那天,姑父拍着我的肩膀,嘱咐:到了矿上,要勤快,多吃苦,……末了又问:你想干什么?有什么理想?那一刻,我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我的理想?竟然,竟然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理想了。我好骄傲啊!我简直有些结巴了,我说:“我……我,如果可以,我想当电焊工。”
姑父有些为难,说:“电焊?会很难学的,女孩子。”
我在心里并没有因为姑父的话而退却,只是怯怯地,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只觉得电焊工穿着工装,拿着焊枪,火花四溅,那种神奇,是我所向往的画面。
后来,电影《牧马人》、戴厚英的长篇小说《人啊,人!》,勾起了我对文学的喜爱和幻想,我写了第一篇短篇小说《山村的黑医生》,它的第一读者是我父亲,那是我以父亲的经历为模版,而写的一篇处女作。也是因为这篇小说,引起了父亲对我学习的重视。任教于高中毕业班班主任,教授语文课的父亲,交给我一套电视语文知识讲座,一本高中文言文助读。我捧着父亲交给我的几本书,那种亲切,那种骄傲,那种灵魂融入其中的感觉,就像是接受了一种使命,一种超越于生命之上的重托。这几本书成为我语文学习起航路上的助推器。从此,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语文和文学写作。
再后来,我参加了成人自学汉语言文学考试,全面学习了汉语言文学大专教材。由于我的执着,我的工作也从矿山调整到机关报社,开始从事与文字写作有关的工作。我写的稿子,由最初在矿山上墙报,到后来的上报纸、杂志、文选。
那年,局机关要编局志,全公司抽调三十几人,每单位一人,培训撰写局志。通过一个礼拜的培训,我写的本单位稿件,成为局志编辑部第一批,也是唯一的一篇向全局推荐学习的范文版本(全局三十几个法人单位,二十多万干部职工)。也就是那年,我被单位评为劳动模范。在文学创作上的些许成绩也被编进了局志。
对于人生理想,好像从懂事起,就像是饿了就要寻找食物,冷了要添加衣服,渴了要找水喝;理想就像是一枚经霜的落叶,落进生命的泥土里,将化作来年护花的春泥;更像野火烧不尽的小草,春来时,便再次发芽。人生的理想应该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喜爱,一种信仰,信仰般的执着,才是养育理想成长的最优良的土壤。由此,笔者再次想起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们,若对子女的要求不再有盲目的奢望,以及不切实际的偃苗助长,也许将会培养出更多对社会有用的人才,生活中的阴霾或许将云开雾散,阳光会更加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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