痉挛的激情

清华国学院的四大导师是王国维、梁启超、陈寅恪和赵元任。央视有个唱歌选秀节目也有四大导师：刘欢、杨坤、周华健和蔡健雅。有人认为这是个滑稽的对比，因为后者连给前者倒痰盂都不配。但其实这是严肃的对比，就像尼采对比古典文化和瓦格纳。
现在看电视、看报纸、上网，越来越觉出尼采实在是了不起的先知。尼采对现代文化的批判，现在依然是如此对症。

尼采认为，现代文化有两个特征。一方面，现代人用五光十色的昔日文化碎片掩盖自己的贫乏和枯竭，造成虚假的繁荣，尼采形象地喻之为“一件披在冻馁的裸体上的褴褛彩衣”，并且指出：“现代人的形象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假象……他毋宁说是隐藏在他现在扮演的角色里”，现代文化成了“隐藏自己的做戏艺术”。另一方面，现代人因为枯竭麻木而寻求刺激，艺术成了制造人为亢奋的手段，艺术家“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激情，如同率领着狂吠的狗群，按照现代人的要求放开它们，让它们向现代人扑去”。

尼采最厌恶的现代文化的两个特征，瓦格纳都沾上了：做戏和激情。做戏，是因为内在的匮乏、灵魂的虚弱，所以只能夸大其辞，虚张声势。激情，也是由于内在的匮乏，所以好作“虚假的强化”，偏爱刺激性题材，好新骛奇，追求异国情调，对神经“施暴政”，使麻醉剂和鸦片在艺术中占优势。这种激情，是痉挛的激情。
我们再来对照刘欢、杨坤等这“四大导师”。刘欢，在一些人看来似乎还挺有水平，音乐我不懂，我只见过他写的一首歌《去者》，歌词完全不通，不知道他在大学里是怎么混的。杨坤，就更容易让人看出肚里没多少墨水了。越是内在匮乏，越是有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