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新春拜年话趣闻【征文】

新春拜年话趣闻

王维新||北京

拜年是我国春节期间民间传统的重要习俗，它是亲戚朋友之间交流感情的重要途径。随着时代的变迁，拜年的方式发生了较大变化。从磕头作揖变成了用短信、手机、贺卡、微信、美篇拜年，既方便快捷又时尚温馨。

过去，晚辈给长辈拜年，必须登门磕头，这是过年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礼节。

我在县上工作的时候，我们家属院有一户人家，老爷子名叫赵志奇，是县上一个部门的领导，妻子黄玫瑰，娘家是千河南岸黄家山人。早先，她在留坊寨农村居住，后来转了“农转非”户口，住到城里来了。儿子名叫赵益民，已经17岁了，在高三上学。他是个 “马大哈”，非常粗心，常常闹出笑谈。

正月初二那天，赵志奇对儿子说:“你已经长大了，以后走亲戚的事情由你去做，我年龄大了，事情也多，就不去了。”说着，他把一包水晶饼装进一个黄色挂包里，打发儿子去黄家山他舅家拜年。

赵益民背上礼品走出家属院，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他的小伙伴们邀他打篮球，他说要去走亲戚。伙伴们拦住他不让走，说打一场再去，不就是去吃一顿饭嘛。他把挎包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脱了棉袄上场厮杀。一场球打下来，他大汗淋漓，一边穿衣服，一遍朝厕所的方向跑去。

到了黄家山，舅舅黄大海和妗子李玉仙十分高兴，将他让上热炕，热情招待。第一顿饭，9个凉菜，臊子面；第二顿饭凉菜、热菜、花卷、醪糟，一盘一盘往上端，临了，舅舅和妗子每人给了他20元压岁钱，赵益民哼着小曲，就返回城里的家里了。

外甥走后，妗子李玉仙收拾东西，一拿这包点心觉得特别沉，有点不对劲，就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块半截砖。她很生气，对黄大海说：“你看就姐夫这人，如今官当大了，看不起咱们这些穷亲戚，你不来也就罢了，让儿子拿一块半截砖糊弄我们，这不是欺负咱们老百姓嘛。”

黄大海也很不高兴，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生闷气，他要把那个半截砖扔掉。李玉仙拦住不让扔，她忽闪着大眼睛，说:“留着，有用处呢。”

黄大海有点不明白，不就是一块半截砖吗？有啥用，咱农村人再穷，也不缺一块半截砖！

李玉仙诡谲地朝丈夫笑笑，她原旧把砖块用水晶饼的包装纸包好放上大红的帖子，用纸绳扎成井字状，对女儿黄蕙兰说:“明天早晨，你去进城，去给你姑父和你姑姑拜年，就拿上这份礼品。”

黄蕙兰嘟着嘴不想去，她说:“拿砖头当礼品去走亲戚，丢死人了，我恐怕会被我姑父打出门去的。”

李玉仙手插腰间，说:“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这样，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收的是什么礼品。”

第二天早晨，黄蕙兰起床后，洗漱打扮一番，带上这份特殊的礼品，骑上自行车就来到城里，找到姑父的家，给他们拜年。进了单元门后，她有些胆怯，担心真相败露，自己丢人，无法脱身，没有坐多长时间，就对黄玫瑰说:“姑姑，我还要去走几家亲戚，就不在你家吃早饭了。”黄玫瑰急忙给侄女的衣兜里塞了50块压岁钱，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楼梯口。

黄蕙兰走后，黄玫瑰准备把点心拿到餐厅去，他们收的礼品都存放在那里。她一拿感觉重量不对，就打开查看，原来居然是一块半截砖。他气得呼呼喘粗气，喊赵志奇过来。她说:“老头子，你看这是我娘家的亲戚做的事情，就是你不说什么，我都觉得太丢人了，如果穷的实在不行，就不要走亲戚，何必这样呢。这一定是我嫂子的诡计，太欺负人了，以后不走这家亲戚了。反正他外爷外婆都已经去世了。”

赵志奇说:“无所谓，咱家不缺点心。你把那砖头赶快扔了，省的你看见生气。”

黄玫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冷笑着，把这份特殊的点心包好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正月十五元宵节，城里鞭炮轰鸣，锣鼓喧天，耍社火、耍狮子、舞龙灯、猜灯谜，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黄大海、李玉仙一家进城看社火，被赵志奇请到家里来吃饭。

他们进了门后，黄玫瑰说:“你们先吃一点点心，歇会儿，我就做饭。”说着拿来那包点心，当众打开。

大家惊呆了，是半截砖，叫人怎么吃!。

黄玫瑰说：“这就是我侄女正月到我屋里来拿的，我们牙齿不好，咬不动，你们吃吧。”

李玉仙说:“这叫物归原主，是你儿子给我们拿来的。”

赵志奇和黄玫瑰听到这个话，十分意外，他们明明给挂包里装的是水晶饼，怎么会变成了半截砖。

老赵两口子立刻把儿子叫到当面询问。

赵志奇说:“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把点心吃了，换成半截砖的？”

赵益民低着头说他没有吃，他就不爱吃甜食。那是怎么回事呢?

再怎么追问，赵益民说他没有动点心。

赵志奇又问他:“你出门后在哪里停留没有? ”

儿子说：“我打了一场篮球，上完厕所就上路了。”

就在这时，赵益民的一个同学来找他去荡秋千，听到他们在说这件事，他说，在赵益民上厕所的时候，几个小伙伴饿了，就把点心吃了，包了一块半截砖装进了赵益民的挎包里，想跟他开个玩笑。赵益民回来后，没有发现什么变化，背上挎包就急匆匆上了路。

赵益民说：“怪不得我背着感到重，我以为我打篮球没有劲了。”

于是，赵益民跑出去找他的伙伴算账，他们正在一起放鞭炮，疯闹。

“小子们，你们谁把我的点心换成了砖头？啊？”伙伴们顷刻抱头鼠窜，他追过去逮住了一个小个子，卡住他的脖子，逼他说出实情。

他只好从实招来。赵益民愤怒异常，好啊，你们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我一定要报仇！赵益民平时有收集糖纸的习惯，他把自己的糖纸盒找了出来，开始造糖。

开学后的一天，放了学，赵益民叫住他的伙伴：“我这有水果糖，你们谁吃，就请过来拿，每人一块。规则是闭上眼睛，不准看。”

物质缺乏的年代，孩子们听从孩子王的吩咐，闭上眼睛，解开糖纸，把糖块放进嘴里，怎么感觉不甜，睁眼一看是土坷垃，个个呸呸从嘴里往外吐，赵益民哈哈大笑：“活该！谁让你们与我恶作剧呢! ”

这件事情过后，民间流传着的一条歇后语：背砖拜年——哄舅。

在春节期间，亲戚之间相互走动，增进友谊，适当带些礼品，不是对方缺这些东西，而是对亲情和友情的一份尊重和惦念。

这场误会解除后，两家亲戚和好如初。只是聊天时偶然当作笑谈，说起这段颇具戏剧性的往事，大家哈哈大笑一场，谁也没有放到心上去。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王维新，笔名秦千文。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学历，高级职称。全国中考、高考语文热点作家。1987年开始发表作品，在《人民日报》《江河文学》《延河》《雨花》《北京文学》《陕西日报》《世界华人周刊》等公开发行的报刊、内刊和新媒体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等600多万字，获《人民文学》《小说选刊》《上海文学》《光明日报》《黄河文学》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小说学会、徐霞客游记文学奖、蒲松龄散文奖、原卫生部、环保部等征文奖励和地方政府综合创作奖、北美海外征文奖150多次。主编书籍10部，参与编纂丛书15种，创作拍摄《根植沃土》等电视艺术片脚本18部。

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奔向天堂》《英雄本色》《岁月风尘》《侠骨柔情》；中篇小说集《欲望归零》；小小说集《红尘如烟》《除夕之夜》《京华风韵》；诗集《守望天台》《梦回故园》；散文集《我在河岸等待春天》《敲响奋进的钟声》《梅竹楼随笔》《飘落的红叶》; 报告文学集《红尘倩影》《悠悠鱼水情》；电影文学剧本《春满桃花岭》。电视连续剧多部。有作品被翻译成16种语言文字，介绍到英、美、德、法、日、韩等国。

搜狐网、凤凰网、上海文艺网签约作家，《微型小说选刊》优选作家；中国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中国作家联谊会、陕西省作家协会、北京小小说沙龙会员，宝鸡市文学创作学会文学部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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