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面

前两天小白给我发信息:咱们去华盛顿看到的教堂被烧了。
我:

两年前,小白来纽约看我,我白天上班,她去逛街,周末我们出去玩,她在白宫前费劲找《阿甘正传》里的经典场景。
一年前,斯里兰卡尼甘布的塞巴斯蒂安教堂,被恐怖份子放了炸弹,损坏严重。2015年年末我们去过那家教堂,那个美丽的国家和人们真诚的笑容让人印象深刻。
这些年来,我们见过的,不曾见过的遗迹瑰宝不断被损毁,这个世界留给我们的美好越来越少。
我在纽约的半年,印象中全城人民最大的热情除了骂总统就是举办各种聚会或游行(不是抗议那种)。从三月全绿的爱尔兰游行,到六月最盛大的彩虹大游行,还有美人鱼游行、法国国庆游行等等,周末去公园,莫名其妙就误入某个大party,陌生人拉着你一起装扮起来,载歌载舞,其乐融融。我曾独自一人深夜走在纽约街头,在百老汇看完演出已是午夜,曼哈顿灯火辉煌,乘地铁回住所也不担心,住所安全一直很好。
今年六月,纽约实行二战之后的首次宵禁,但第五大道、麦迪逊大街、SOHO依然被洗劫一空。看到纽约的朋友们拍下的图片视频,看到自己逛过买过走过路过的店铺们被打砸抢,忍不住想问:这是我认识的那个纽约吗?
是吧。我从来就没有走入这个城市的另一面。我们去旅游,去工作,去生活,会刻意远离脏乱差,远离危险地带和人群,没有见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很多人把布鲁克林视为混乱、肮脏、罪恶的原住地。我很喜欢那里,甚至离开纽约前的离别聚餐,我们也选在了布鲁克林桥下著名的披萨店。我爱的布鲁克林,是布鲁克林桥,DUMBO街头的涂鸦和艺术装置,威廉斯堡的文艺小店,荒废厂房的周末市集……那些景色迷人的、充满艺术气氛的、安全的地方。同样在布鲁克林,同事就遇到过疑似注射完毒品的黑大哥,在公园被不良儿童谩骂攻击过。
城市与人性都有两面。太平盛世我们多会看到好的一面,危险混乱中,才会看到另一面。
示威冲突中,有人放火抢劫,有人流泪拥抱,有人默默收拾一地狼藉。复杂混乱中,每个人都在展示自己的品格和行为。有仇恨与歧视,也有爱与团结。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社交平台上展示的光鲜亮丽那一面,还有另一面。只是我们很多人一直都戴着滤镜看人生,带着偏见看世界。
直面问题,承认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无论身处哪一边,生而为人,一个有道德感约束力的人,是可以自我控制,自我完善的。你愿意呈现出人性的哪一面,你希望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选择就在自己手中。

《悲惨世界》中那段文字现在读来依然经典: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织着,厮杀着,这就是我们为之眷恋而又无奈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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