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必须要有天才的土壤才方得始终

文 | 许锡良

西方哲学思想史上灿烂群星般的天才人物,层出不穷,读他们的著作,你会为他的天才般的智慧所惊叹,但是,你只要想到他们其实并不是孤峰就不难理解了,他们其实只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上的一个个山峰。没有这些海拔本身就很高的山脉垫底,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群峰的。即使有一个孤峰——就像泰山那样一千几百米,就显得特别高了,其实喜玛拉雅山任何一个山谷的高度都比泰山要高。

但是,缺乏山脉底座的泰山使我们这个民族一直误以为是世界的最高峰(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这种错觉真是一个民族的悲剧,因为这个错觉是错得那么有理,那么确切无疑,以致于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几乎没有人会怀疑泰山其实远不如喜玛拉雅山的山谷高。这种的误解其实也适宜用在孔子身上。他是一个高峰,但是却还比不上人家的山谷有高度。天才的土壤需要宽容,需要容纳,需要“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精神,而不可能是动辄就声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天才就是在这样的萌芽阶段被灭杀了的。

天才的头脑必须要有思想的梯度才可能烘托得出来。大天才需要用小一点的天才来磨砺。没有罗素,维特根斯坦的天才不可能会有展现的机会。就像没有牛顿与麦克斯韦、普郞克、马赫这些思想前辈们,也不可能会有爱因斯坦一样。杜威只会出现在斯皮尔与詹姆士之后。牛顿更是一语道出了天才的全部真相:如果我比别人看得更远一些,那仅仅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个巨人的肩膀就是天才的土壤。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一片土地上出现天才人物,然后这片土地上总是源源不断地出现这样的人物,一个时代里杰出人物总是灿若群星,而很少是孤星闪烁。这是可以理解的。那些同时代的,那些先后有继承关系的,还有那些既有继承关系,又有超越的巨人们,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出来的。中国的诸子百家年代,西南联大年代都莫不如此。

一个民族仰望天空,绝对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一种历史悠久的,源远流长的文化习惯。岂可能今天沿街叫喊着卖着烧饼豆浆,明天就联想到星空里的月亮银河吗?如果一个民族从来没有被那些天才的思想智慧所打动过,没有切实体会到其思想智慧的精妙与渊博,怎么可能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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