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书屋
喻长亮

经营了30多年的斜门书屋关门大吉了 水易居摄于2021年2月21日
前不久,去了一趟位于德安中路的精华书店,想买一本《小说选刊》慰劳自己。那是我喜爱且多年来常读之书。哪知精华书店没有,找遍所有的角落都没有。失望之余问店员,店员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反问我:有这本书吗?
我无语。
想想怪不得别人。看看那满柜的学生读物就明白,学生的钱好赚。人家错在哪儿呢?

精华书店 水易居摄于2021年2月21日
出了门,直奔环城路的席殊书屋。那儿有,我以前在那儿买过不少。待我气喘吁吁赶到时,才发现我又错了:席殊书屋关门了,玻璃窗上贴着招租广告,哪里还有一本书的影子!

席殊书屋关张了,这个招牌等房子一租出去就会被拆掉 水易居摄于2021年2月21日
结缘席殊在十年以前。那时它还在安陆剧院斜对面,距现在的精华书店不过百米之遥。店面不大,却永远是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的,一头扎进去,就像扎进一道宁静的水湾。每年我都会从那里抱回不少书,家中书柜的好多书都出自席殊书屋。席殊后来搬到较偏僻的环城路。我自然也找到环城路,经常在它的书丛间流连忘返。它的哪些书排放在哪儿,我都清清楚楚。

时至周日,精华书店门可罗雀,只有两个工作人员自己在整理图书 水易居摄于2021年2月21日
至于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自然是无奈之举,自然是房租过高、收入不高的原因了。有一回我问老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老板一脸苦笑,说:熬呗!
一个熬字,道出多少辛酸和坚持!
我心存侥幸,但愿它还是搬家,哪怕是无奈的搬。于是,又花了好多时间找了好多地方,打电话问了几位同样爱书的朋友,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我像一只无头苍蝇,在街街巷巷里有目的无方向地乱窜。是啊,我是一只寻书之蝇,宁愿它还在哪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时至周日,门可罗雀的太白书店,老板独自低头玩着手机 水易居摄于2021年2月21日
诚然,我可以去新华书店,去图书馆,还可网购、订阅。条条大道通罗马,总能买到。可是,这能掩盖一家书屋的消失么?与其说是市场将之排挤出局,不如说是我们抛弃了一座“精神粮库”。

新华书店的氛围是不一样,终于看到好几个读者在专心致志地看书 水易居摄于2021年2月21日
不由想到手机。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手机。人手一部,人人都当低头族,甘当手机控。一部手机就是一个世界,一手握乾坤嘛。人与人面对面也不多说一句话,宁可以手机“互动”,或者各自为政,各玩各的。虽近在咫尺而远在千里矣。书中自有黄金屋,早已变成“机”中自有颜如玉。这是网络的神力使然。试问有谁说手机不好呢?有谁离得开网络呢?包括我在内。

读书的样子真美 水易居2021年2月21日摄于安陆新华书店
书跟手机无法可比。它们此消彼涨,一个是时代宠儿,一个好比人之弃子。谁要是看到人人都手捧一书,绝对堪称奇观。而人手一机,早成自然。手机(或者网络)这个社会标志化的存在,简直让书本无处容身。

安陆新华书店 水易居摄于2021年2月21日
这当然不是手机的不是,而是人心坐上手机这只火箭,再也慢不下来,再也安静不了。
书是沉默的,满腹经纶不发一言,倍受冷落也不发一言。我们正在远离书本,与“书香”渐行渐远。谁能否认,还有更多的书屋在消失。
还是去新华书店吧,新华书店还在呢。
想想席殊,不禁心痛。
(2021.2.20)

安陆新华书店 水易居摄于2021年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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