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的物语
几场秋雨,古城一日日变得清凉,身在高楼之上,却深处喧嚣从林,太白路夜以继日的车鸣,各种的噪音打磨着耳膜,闲散中也不知可去那里走走,或许是真的懒散了,兼崴脚月余未愈的疼感束缚,就这样一日日在屏幕上消磨着,直至黄昏,在白家村吃过晚饭,回房间前才突然有了沿电子一路小绕一圈的念想。
夜幕已近,华灯初醒,白家村的南通道上,一整排的栾树花正悄然绽放,小而密集的栾花,远远望去有些像椿树的花苞,走近了方发现截然不同,每一种花与一种花不同,每一朵花都不同,秋天里迟迟开放的栾花,在许多的繁花之后,在都市建筑间,独自手拉手织起一片灿烂的亮黄,使人突然间就想到,花若生命,无论是早开的花,还是迟开的花,无不为展示着生命的生动而尽情挥洒。
一些花注定要开在秋天里,它并没有错失季候,没有一种花因为迟开而失意,没有一朵花未悟透生命的从容,就恰似傍晚的风与早晨的风,都同样饱含着阳光的温热,把轻轻的安抚播撒天涯,都同样用心,都一样深情。
“第一个起航的,未必第一个返航,末一个起航的,也未必泪洒汪洋。”早开的花,未必就果实硕大,迟开的花,也未必都是无果的慌花,栾树的花并不及迎春的灿烂金黄,但它的稠密,它的的繁华,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栾树上密密麻麻的蒴果,那些粉红的小铃铛般的蒴果,在不久的深秋,又会重塑一片粉红的晚霞,占尽十月春光华,尽洒鹅黄、嫰青与粉红,古都的街头,也许非栾树莫属。但栾树并不孤独,在九月无数的深绿与浅绿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紫薇在等待着它。
粉红淡紫的紫薇,一团团一块块像着色的银耳,极其所能的尽示尽皱褶的美丽,其实它很容易解析,解析出鲜嫩生菜般的肌理,把经冬历夏的柔弱,轻轻地印在你的心里,让那柔柔的淡紫浅红,触动你纤弱的神经,弹拨着你心底的爱怜与柔情,九月的紫薇一点也不输三月的桃红,把多情的爱倾情在秋的街头抛洒。
其实都市并不风流,透光高楼你难以饱览一个乡野,你看不到故乡九月的七色菊、看不到鲜红如火的鸡冠花,路边或白或紫或红散漫的格桑花呀,更是从陇南开到了塞北,从青藏高原开到了河西,无数世俗的眼睛因之痴迷,人们充满激情的眼呀,被可怜而惊绝的惊艳迷傻,告物主是那般的神奇,用每一丝色彩创造激情,诱惑生命的希冀,用生命的瑰丽推动繁衍,创造了世界的繁华。
没有那个岁月不是花季呀,我甚至突然想到故乡溪流畔的冬花,开在冬日冰雪交替的淤泥里,总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在人迹罕至的沟谷底,不招风引蝶,不抱怨自绝,孤独的悄然开放,生生不息,却还是一味润肺下气,化痰止嗽的良药。
不要抱怨九月,不要叹息错过春夏,努力绽放,展示生命之美,紧紧拥抱每一个身边的日子,把爱的炽热轰轰烈烈铺展在阳光里,为繁衍智慧的种子,为不辜负大地的恩德与日月之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