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华丨乡恋

思乡的情绪最早是从一条河流开始的。

“水一样的清愁”，这句话从郁达夫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否是要表达对故土的一种思恋。但这六个汉字的组合真的贴合了我归乡时的那种情绪。

这是一条源自于幕埠山脉，又一头扎进了西凉湖的小河。虽然这条小河曾经用它乳汁般的流淌的清流滋养了她两岸生生不息的子民，但她的名字的由来已无从考证。它永远都那么涓细，从不曾激情澎湃，也不会浪涛汹涌，就像一位过于贫穷的母亲，在人前活得委屈，在人后活得谦卑。

但她又永远那么倔强、耿直、坚忍。但凡有半点不平，都会击起浪花朵朵，即使有再多的曲折，也要追着太阳，义无反顾的奔腾。

这是一条从贫瘠中一路流过的河流，途经的每一个岁月，都点缀梦想的波光，一直在我的心里流淌，我也一直在她的魂里萦绕。

这条流经了我的故土，又悠悠流进了长江的小河，她的名字叫做——汀泗河。

思乡的情绪，是从两岸盛开的野花开始的。

记忆中的故乡，生活就像汀泗河两岸的地米菜，虽然清苦，虽然也渴望开得轰轰烈烈、五彩缤纷，但从来都没有开出过一种阵式和规模，总是一朵朵，最多也就一簇簇，那么懒懒散散的点缀着这片贫瘠的土地。

还有那些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小花朵，虽然也洁白，但要么开得太早，要么来得太迟，孤孤单单的引不来蜂蝶的青睐。不与蜂蝶共舞，又怎能把春天演绎得轰轰烈烈呢？

故乡只有这些名不见经传的野花。石榴的热烈不属于故乡；山茶的绰约不属于故乡；海棠住进了江南别院；牡丹盛开在千古帝都。

故乡有梨的花、桃的花、李的花，这些能结出果实的花，才能开出故乡些许的炫耀。

有花的故土才是真正的故乡，虽然有些还来不及盛开就已经凋谢。但那些达不到生命顶点的绽放，会在你的一生中里留下最凄美的回忆，就像一场没有来得及品尝和回味的爱情，才是你一生中最美的记忆。

走在一条思乡的情绪里，就像静看一泓春水流过心田，波澜不惊；

走在一条思乡的情绪里，就像守候一朵花的开放，在红尘的最深处，等待！

走不出对故乡的亿恋，那就沉醉在故乡的温柔和缠绵里。

一生情，一辈子！

2016年6月14日于成都

2016年7月21日改于成都

作 者 简 介

张建华，1967年生于湖北咸宁。当过教师、文学杂志编辑。1998年辞职外出打工，现居四川成都。1986年发表处女作，先后在《诗林》、《星星诗刊》、《文化周报》、《武汉青年报》、《特区窗口报》等发表诗歌、散文、小说50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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