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知己不是用来染指的
一年好景君须记,点击蓝字关注我
1
林达好久没约陈晓晓吃饭了。二人刚坐好,陈晓晓说,你这第二蜜月怎么过得皮包骨了哪?林达瞪她一眼,她抽着嘴角笑一下问,这当爹的滋味可好?
林达点头说好,然后又叹一口气,斟酒,像以前那样,她半杯,他满上。过了一会儿,菜上来了,就吃了起来,他一改平日的谈笑风生,她就有点纳闷,就想活跃一下气氛,她说,从前……
往常,她这样说时,他会抬起头看她。这一次,他只顾着喝酒。过了一会儿,他放下酒杯说,从前怎么啦?
她说,从前啊,有个男人海上遇险,身陷孤岛三年,天蓝得让人恶心,水也蓝得让人恶心,他度日如年,有一天有女人趴在啤酒桶从海上漂了过来,女人已经昏迷了,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把她弄醒,女人很感动啦,含情脉脉地说,你的救命之恩,我该怎样报答啊?男人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的啤酒桶里还有酒吗?

林达笑了说,原来是说我贪杯。她撇嘴说,才知道啊。又说,一个酒,一个色,缺一样,男人都会觉得不健全。就说你吧,贺怡怀孕时,你喝个小酒没人管你,现在你还这样喝,贺怡没意见呀?
林达又叹息一声,场面又冷清下来,陈晓晓不想这个样子,于是,说起1999年的传呼机。他看着她说,多老的物什啊。她说,当时还觉得是个新鲜东西,没想着过了两年,就成了摆设,传呼台停业啦。他的心思一下远了,他记得她那个数字传呼机,那时她大一,在哈尔滨。那时,他也大一,在武汉。他们写信,分明是彼此想念,又不说破。那年五一黄金周之前,他打她宿舍电话问她怎么过,她说,就待在学校里。她问他,他说跟她一样。结果,他北上哈尔滨,她南下武汉,都扑了空。后来,她说,其实他们回校的火车一定在路上相遇过。但是,还是错过了,那些年,心里眼里都有,他们唯一的亲昵,她牵了他的手,许是因为内心激荡,他的手除了哆嗦,还出了汗。十年之后,他归结说,太熟了,不敢轻易下手。她说,嘴硬!
后来,他们都有了恋人,分手,或者再恋爱,只是没有交叉。她先结婚,他参加了婚礼,他结婚时,她也来了。再后来,联系越来越少,好像忘了一样,直到有一天,她忽然来了,约他见面时说,听说男人见初恋情人有很多应急办法,比如打开钱夹让对方看见那里有老婆的相片……他哈哈大笑说,那么你看吗?她说,看呀。他真的找出来给她看,她认真赞美真漂亮。他说,我快要当爸爸了。
他不想暧昧,其实,她也不想。她来此城,安营扎寨,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一般来说,老婆怀孕期是男人犯错的高危时段,林达没犯,他归结有三天法宝,一是体恤贺怡,一是酒,一是陈晓晓,她不像初恋情人,反倒像红颜知己,他让她看见内心,哪怕很不堪。
可是这次,他却难以启齿。某个广告说,我能!大抵是男人心声,而现在,他这个男人,却陷在一种状态里。
他不想让陈晓晓担心,酒过三巡,他的情绪调整过来了。可她依然看见,他忧郁的底色。
2
贺怡半撑着身子喂奶,给宝宝一个理想的姿态。他轻轻地走过来,宝宝闭着眼睛,嘴巴还在用功。她轻声说,去洗了睡吧。
等他洗好过来,宝宝已经睡了,双手却要举着,看着像是投降,这让他心里有了许多慈爱的心意。贺怡说,没喝多吧?他说,我吃了口香糖的啊。她笑说,酒好不怕巷子深嘛。他伸手抚她的头发,又抚肩头,再抚下来说了一句诗,红了樱桃。她拍一下他的手说,睡吧。
他没有睡意,想起《雅歌》里的句子:你的大腿圆润,好像美玉,是巧匠的手做成的;你的肚脐如圆杯,不缺调和的酒;你的腰如一堆麦子,周围有百合花;你的两乳好像百合花中一对吃草的小鹿……
他们的手纠缠了一会儿,也许都是盼望,可他的身体没能跟上欲念。忽然,宝宝哭了起来,他起床,抱起来宝宝,在房间里踱着方步,背“床前明月光”……宝宝睡着了,粉粉的小脸有一抹恬淡的神秘的笑,贺怡也睡着了,轻的呼噜声,像是很多叹息。
他把宝宝放他们之间,从医院回来宝宝就占领了这个地方,成了小小的 “第三者”。因为宝宝,他们暂时忘记了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忘记了欢爱。从怀孕到分娩,好像时刻都是险象环生。等着宝宝呱呱坠地,他们像是重生一样。书上把将要到来的日子叫做第二蜜月,打了一个比方说,就像冬天的土地等待春风,谁知道一夜之间会冒出什么惊喜?
虽然按捺不住,但贺怡照着一本婚育手册说,不能啊。总算到了可以有亲昵的时候,他们都想要点仪式感,就像新婚那样。
点了蜡烛,眼里的柔情一点一点起来,手缠在一起,然后各自分开,轻微的颤栗,好像起伏了层层的水浪或者火苗,万紫千红的景致。
开了音箱,《雨打芭蕉》缓缓而起,贺怡喜欢这个曲子的节奏,夜雨那般的凉,需要抱,需要吻,需要燃烧。接下来一首是林达喜欢的《十里埋伏》,他喜欢那种将军百战死的激荡……
是那般的渴望,但在某一刻却是败下阵来,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红色的陷阱正要吞掉林达……贺怡眼里有一个轻微的问号,不过,她立刻安慰了他,她说也许,也许是累了,不着急……可他不能原谅自己临阵脱逃,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接下来的一次,重复了第一次的情形。
林达不安了很久,安慰自己不必苛求,要允许自己有不精彩的时候。他太想证明了,却依然没能成功。
这个阴影一下就笼罩了他,明媚的生活好像一下灰暗起来。
贺怡善解人意,她什么也不说,也不叹息。宝宝依然睡在他们中间,有时她伸手抚摸他的脸,如同抚摸儿子的脸那种慈爱,让他觉得她没把当成男人。
想想也是,一对正常的男女睡在一张床上怎么可能一直相敬如宾呢?
这个滋味正常的男人无法体会,那时林达敏感的而又脆弱,并且脾气出奇地坏。
这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他什么话都能跟陈晓晓说,唯独这事。
3
林达和陈晓晓不是情人,有一回,他问她离情人还有多远的距离。她笑说,只是一件衣裳。她说,一件弥足珍贵的衣裳,因为它,我们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话都能说得清楚。这是多么难得。他说,可不是吗,喜欢了那么多年,现在又时常见面,可是不曾染指。他说,向无尽岁月致敬。
林达悄悄去了一趟医院做了检查,没什么毛病,这让他越发难受,他准备豁出去,他迫狂地需要倾诉。不想,陈晓晓约他喝咖啡。
这次陈晓晓开门见山地问,我不想看着你死灰着脸,到底怎么了,你藏着掖着,就像下水道堵了,不用个棍子捅,它只会只会臭气熏天。
林达沉默着,他想要找句合适的话说,却不料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我不行了,一次也不行!
陈晓晓愣愣地看着他,她听明白了,可这话太突兀了。一会儿,她换了个说法问,你是说电脑坏了?
无疑这说法替他解了围。他说,能开机,打不开主页。去检查了,网络运行正常,没病没毒……
陈晓晓说,那可能是设置的问题。
原来难以开口的话,打个比方就方便多了。她问他,是否受过伤害或者刺激,什么事情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她说,比如会不会因为贺怡产后身材有点变形,或者说孩子在身边好像有人在偷窥……
他让她打住,原先在他脑子里闪现的不确定,一下清楚了。他确定受到了刺激,因为贺怡生产时他在产房里,目睹了整个自然分娩过程。
陈晓晓闭着眼睛,似乎在想像那个过程,她有孩子,可她当时是剖腹产的。
陈晓晓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产房恐惧症,说到底你是被吓着了。去看分娩是谁的主意呢?他说,我自己想着去看看的,那是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我就是想着在她身边。
陈晓晓说,这个想法本身不错,只是男人一直都希望女人是惟美的神秘的,就像李敖说胡茵梦,坐在大便器上涨红着脸一点都不美女,这句话欠厚道,可从另一个也说明了男人的内心,他希望女人像仙女……
林达眼前的闪现的画面,不是女人惟不惟美的事情,而是痛不欲生的样子,贺怡那个样子,让他痛恨自己,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血迹,羊水汹涌而出,闪现儿子的头一点一点出来的样子……生命的诞生时是那么的壮美,那时贺怡的指甲陷在她的手臂里,那一声啼哭传来时,她晕了过去,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小小的血点,医生那是因为用力撑破了毛细血管。儿子啼哭时,他的眼泪悄悄地滑过脸……
她拍拍他的肩说,要不咱俩试试?林达正想说句什么,忽然,宝宝填在他的怀里,偏头一看,却是贺怡。
贺怡把奶瓶放在咖啡桌上,朝着陈晓晓笑了笑,就走了。林达抱着宝宝想追上她,跟她解释。可贺怡的脚步太快了,再加上宝宝扯起嗓子哭,索性也不再追了,陈晓也出来了,摇头说,这可怎么办呀?
4
贺怡不接林达的电话。岳母给林达打电话,说贺怡回家了,他抱着宝宝去岳母家,贺怡关着房门不理他,但宝宝的一声哭就把她吸了出来,从他怀风里夺过宝宝,把他晾在那儿。
他跟岳母说,他没有做对不住贺怡的事情,无非就是跟老同学喝咖啡。贺怡在房里说,不是一次两次啦。
他也不争辩,不停地道歉,贺怡却不言不发……
贺怡在娘家待了三天,回家了。脸色不那么难看,但对他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只是说,陈晓晓给她打电话了。他说,都说了一些什么呀?她说,童话。
他在网上问,陈晓晓说,说了那些年,又说了这些年。贼没偷,也没有惦记。因为,没有贼。又问,怎么样了?
他敲一下空格键,她说,你可以幻想,用你认为最美妙或者最刺激的场面,来掩盖那种恐惧。幻想只是一种精神活动,有人幻想电影明星,有人幻想曾经见过的裸体照片,有人幻想陌生人,大多数人会幻想的是曾经带给他们强烈刺激的东西。幻想是个隐私,不能公开,谁也愿意所爱的人和自己亲密时心里想着别人。也许你需要这样的画面剪辑嫁接……
这无疑是个新鲜方法,他细细回忆了曾经带给他强烈愉悦的电影,有一部叫《本能》,有一部叫《情人》,在这两部电影之中,我最喜欢《情人》的镜头,那些天,我在网上看《情人》,实话实话,情色部分我看了很多遍。
……长镜头里的西贡港,湄公河,湿热街道,东来西往叫卖的人群,年轻的中国公子领法国姑娘回家。在他的房间里,他说:“我害怕,我害怕会爱上你”,她说:“我宁愿你不爱我,我想做你和其他女人做的事。”神情坚定……他要了她,他伏在她的身上,她修长的像河流一样的腿,和紧皱的双眉……那是她的初欢。
接下来,是她去了他的房间,在百叶窗后面,细碎流动的光影,虚幻着。人声、音响和音乐,混杂着,还有爱情的声音,光在皮肤的晃动,一明一暗,力量是藏着的,但是持久……
当年他给贺怡的情书里引用的句子,他写在纸上:我在那里要将我的爱情给你。 风茄放香,在我们的门内有各样新陈佳美的果子;我的良人,这都是我为你留存的。
他迎来第二次蜜月……
他非常想要告诉陈晓晓,想要让她分享他的喜悦。当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答应贺怡不单独和陈晓晓见面,之前,陈晓晓跟贺怡这样说过。(配图是电影《不要回头》画面。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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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在南方,看上去有点玄乎,实是一句废话。男。
这些年用它给花溪南风爱人希望瑞丽写言情;
也给读者意林格言写随笔;
还给湖南文学北京文学延河等等写点中篇。
职业是个编辑,编了很多年,还在编。
喜欢花草小狗,吃饭喝酒,等等。
商务,互推,说话等:455241985@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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