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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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五月,我从县城的中学转到山里的中学就读,因为“见多识广”,再加上有些文学爱好,看过一些文学作品,学习成绩又好,虽然到这里时间不长,但老师和同学都高看我一眼,尤其是我的同桌大富,格外地崇拜我,用现在的时髦话说,那是我的绝对“粉丝”。

初次结识他,听说他叫大富,我便开玩笑说:“小子,格调高点儿好不好?还叫什么大富,咋还不弄个船长干干?”就这样,我便称呼他“船长。”“船长”很得意地笑纳了,可这小子也不含糊,因我的名字与“海灯”谐音,当时媒体有很多关于“海灯法师”的报导,“海灯法师”是河南崇山少林寺的得道高僧,其“二指禅功”尤其了得,也就是受“海灯法师”的影响,当时社会上习武之风日盛,于是“船长”也赐我一个雅号,“海灯法师。”

那是一个娇阳似火的五月,我和“船长”趴在课桌上,“船长”不时地做鬼脸儿出洋相,值晌的老师走进来,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儿:“大富,有人找。”这声音小的像蚊子叫,可“船长”听得真切,像快速反映部队接到紧急任务一样,噌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拽着我向室外跑去,边走边说:“三姐来看我了。”

来到学校的东操场上,三姐正在苹果树下,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擦着汗,三姐的美丽让我惊呆了,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两条弯曲的小辫儿从耳畔垂下来,像两弯新月,皮肤白嫩细腻,清澈的眸子像两泓秋水,脸膛白中透红,尖下颌,微微的笑,甜甜的两个酒窝挂在腮边,白底蓝色的碎花对襟小袄儿,黑色筒裤,白丝袜,黑色方口儿布鞋,唇若朱丹,口衔碎玉,绝世美女。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形容也不为过。“船长”看我傻楞楞的样子,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没睡醒吧,还不快叫三姐。”“土吧你,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三岁时就知道喊姐了,这还用人教?'姐’。”一声“姐”叫的响亮、干脆,把“三姐”笑得前仰后合,真像迎风盛开的“虞美人。”“坏小子,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我是新转过来的,家在百里之外的长城脚下,清代帝王陵寝旁边。”“有时间和大富到我家来玩儿,三姐给你们做好吃的。”,“谢了,改日一定打扰。”三姐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船长”,那是一大块烀得烂烂的猪头肉。三姐走了,走在盘旋的山道上,不时地回头张望、招手,迷人的笑容虽消失在视线中,却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船长”告诉我,三姐是去镇里的供销社交手工刺绣任务了,领了工钱,顺便赶集,买了好吃的绕道送给他,三姐今年21岁,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因为大姐已经出嫁,二姐师范毕业了在外地教书,父母身体不好需要照顾,家中的农活要有人干,大富又正在上中学,三姐便主动退学了。我们爬上学校后面的山坡,坐在核桃树下,美美地将猪头肉消灭干净。

我向“船长”说:“哎,商量一下,明儿我给你当三姐夫吧!”其实我是准备好了要挨一顿拳头的,因为“船长”个子虽不高,可很壮实,是地地道道的车轴汉子,每次掰腕子我总是甘拜下风,不料“船长”却站起来,用油腻腻的手捋着下巴,做理胡子状,撅着嘴仔细地端详我,“我看行,基本条件不错,就是个子矮了点儿,人也长得坷碜点儿,不过我有几个条件。”“说说看”。“一是从今以后我问你问题,不能再让我站起来,讲一遍还不明白时不许急,要耐心细致地讲第二遍甚至第三遍,直到听明白为止;第二是,每天给我讲一个故事或者是讲一段儿你读过的书或说一个笑话都行;第三吗,将来给我买一辆飞鸽牌轻便自行车”。我说:“后两条我能够答应,第一条不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现在让你管我叫姐夫,你已经占了便宜,还敢提这样儿的无理要求”。“船长”嘟囔着说:“真霸道。”

虽然和“船长”开的是玩笑,可我是真心地喜欢上三姐,我在家里,因和弟弟相隔一岁,家中的兄弟姐妹又多,妈实在照顾不过来,大姐刚上小学三年级就退学了,成了我的“专职”保姆,我是大姐带大的,骨子里就有恋姐情结,再加上天生丽质的三姐那么美丽迷人。礼拜天,因我离家太远,我便轮流去同学家玩儿,尤其是去“船长”家居多,这肯定与“三姐”有关。

七月的夕阳很美丽,六月的晚风也很柔和,我和“船长”顺着山路穿过山洞徒步十几里来到“船长”的家,整个村庄分布在几条山沟里,院子很小,房子又矮又破,干搭垒的院墙不及一人高,所有的房子就象在山腰上挂着,又像是看护果园的石屋。“船长”的家门口摆放着一挂二马车,驴棚里一头老驴在吃草,鸡、猪在院子里悠闲地散着步,院子的东侧是用篱笆圈起来的,里面种上了各种蔬菜,门外是“船长”家的自留地,栽种的旱烟长得蓬勃茂盛,门口偏西处倒栽着一个半人高的“人”字形木桩,一个木桩上倒扣着一个水桶,就像打击乐手的架子鼓,挑水的扁担立在门边,房檐下挂着一溜农具,一明两暗的住房,中间的房间没有吊顶,烟熏得黑黑的,屋檀上有燕子的泥巢,燕子出出入入与人相处的非常和谐。三姐见到我来很高兴,那晚的玉米水饭、烙饼、农家小炒菜格外香。

晚上,我、“船长”、三姐一起去邻村看电影。我们边走边聊,我问三姐为什么那么早就不上学了,三姐的说法和“船长”的说法不太一样,三姐说她喜欢这大山,她说这大山里的景色美丽,这大山里的庄户人朴实,这大山里的水清澈,山里的空气新鲜,她喜欢在父母膝下承欢。“三姐,你将来不后悔吗?不上学就意味着永远与土地和大山为伍,你的美丽会很快被岁月吞噬掉,青春不会光鲜永驻。”“这些我也想过,可儿女们长大都飞走了,谁来照顾年迈的父母,家是需要有人用爱支撑的。”我小看了三姐,我问“船长”,“哎,三姐是中学毕业吗?怎么说出的话像大学生那么好听,那么入情入理。”“三姐和你一样,喜欢看书,上中学时还在全县中学生作文竟赛中获过一等奖呢,那证书三姐一直珍藏着,那恐怕是三姐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儿了”。电影演的是些什么我已模糊,但一直在心底呼唤着三姐。

第二天清早,我和“船长”去门口烟地里打烟芽、捉虫,三姐在家包饺子,小瓜猪肉馅的水饺让我吃的肚儿圆,饭后我、“船长”、三姐一起上山给苹果树打药,在河里将喷雾器装满水后,将小瓶农药倒进去,“船长”顺手扔掉,三姐拣起来说:“农药瓶儿不能随便乱扔,下雨冲进河里就会污染水源,要收藏好然后集中销毁。”来到果园,一边干活我一边将学过的林果知识讲给他们听,告诉他们哪个枝该留,哪个枝该去,哪个枝该扭曲一下,哪个枝该向下拉,什么是顶端优势,应如何抑制顶端优势,哪个部分明年应形成花芽,哪个部位明年能形成叶芽,“人心要中,树心要空。”三姐和“船长”在吃惊之余,都很服气,想不到我这个毛头小子对果树还这么懂。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就是从林果职中转到普通中学就读的,林业果树,那是我的专业。

三姐去山泉处挑水了,“船长”靠近我竖起大拇指,“我爸我妈都说你挺懂事儿,让我向你学习,三姐更是赏识你,我看有门儿。”“滚,你小子拉我下水,我要是因为这事儿耽误了学习,看我不扁你。”“哎,你这人,人家孙权嫁妹是为了江山,我'船长’嫁姐是看你小子有出息,是为了友谊,也为三姐有个好的归宿,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嗬!现学现卖,还挺赶趟儿,昨天给你讲的孙刘联合抗曹,今天就给我用上了,真是孺子可教啊!”三姐回来问,“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哎!三姐走了,没人和我讲话,我拿'船长’打打牙祭,去吧!一边闪着去。”“怎么叫'船长’了?”“当'船长’总比当水手强啊!”“三姐又是咯咯地笑。”通过多次接触,我认为三姐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都是百里挑一的,那种情愫在我的心底里酝酿着,那份淳香把当时的我折磨得够呛,但我把对三姐的爱和思念都化作了学习的动力。

一年很快过去了,中考一结束,我就像挣脱金锁的蛟龙急于见到三姐,并向三姐倾吐了自己的爱慕之情:“三姐,你长的真好看,”“瞎说,我哪儿好看?”“我觉得你浑身都是符号儿。”“说说看。”“你的两个小辫儿是大括号儿,耳朵是小括号儿,鼻子是感叹号儿,眼睛是信号儿。”“那你呢?你是什么号儿?”“我是三姐心中的头号儿。”三姐一个脖儿拐过来,“美吧你!表现好的话呢到本姑娘后边排号儿,表现更好呢可以往前边插号儿,表现要是一般的话我就劝你敢紧溜号儿。”我们相视笑着,为双方的幽默笑个不停。三姐也喜欢我,但没有明确表态,其实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最大障碍是那一张录取通知书,因为那是一道农与非农的分水岭,很多情侣都是在这个分水岭上分手的,其实我是铁了心要娶三姐的,我也未能例外。但就当时我敢说,我和三姐是准情人关系,花前月下我们有过多少缠绵绯恻的爱情故事。三姐,让我的心从此不再漂泊,三姐给了我太多甜蜜的回忆,也给我留下了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通知书终于在第二年炎热的8月姗姗来迟,我把通知书连同三姐的恋情一齐向父母曝光,不出所料,遭到了父母坚决的反对,我拒理力争,妈说:“不行,过去讲'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现在你的学业才刚刚开始,离毕业还有四年呢!再说,那个姑娘再好,她也只是个山里的农村孩子,又大你四岁,农村有话'女大五赛如母’,等你毕业时她都26岁了,这在农村已经是两、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将来你就保证不变心?'女人三十豆腐渣’,你真变了心,如何对那女孩子交待啊?,再说,即便将来真结了婚,你在外面工作,她在家里种地,能有共同语言?还不天天打架,好歹就打散了。”“妈,咱村儿的二叔二婶儿一家不是很好吗?”说起二叔二婶儿,实际就是从庄亲论来的,二叔在镇上供销社上班,每月回一次家,二婶儿在家务农,二婶儿长的也很漂亮,二婶儿的孩子们出来都穿的很干净,二叔逢年过节就将细粮、肉、菜、鱼买回家,二婶儿的家很干净,炕席上有炕被,地上有沙发、茶几儿,沙发扶手和靠背处有网格的纱帘盖着,果盘儿里有糖块儿、瓜籽儿,在全村第一个买了九英寸黑白电视机,二叔二婶儿的日子让我好羡慕,这也是我想娶三姐最直接的参照。“你二叔二婶儿幸福吗?你不知道两口子聚少离多,互相猜疑,也经常为钱的事儿生气,你还小,好多话跟你是说不清楚的。”“妈,我是想让她永远在你身边陪伴你,孝顺你。”“你哪是孝顺我,你是想气死我呀!”爸说:“这事儿你可得想好了,虽说现在你长大了,又讲究婚姻自主,可我和你妈都是过来人,毕竟在这些方面比你知道的多,你年轻好感情用事,婚姻不是儿戏,到时候后悔就晚了,你还是应该先读完书,然后找一个一起在外工作的媳妇儿,这门儿亲事我也不同意。”我怕伤害了他们,便说:“让我好好儿考虑考虑。”其实我是铁了心的,我就要娶三姐。

我和“船长”同时被录取了,我考上了中专,“船长”考上了中技,也农转非了,我的情况已被“船长”在第一时间通报给三姐。见到三姐,三姐首先向我表示祝贺,然后一丝忧郁掠过三姐的脸际。“你要走了,到外地去上学,要好好学习,要照顾好自己,衣服要勤洗,被子要勤晒,想我时就给我写信,从今以后你永远是我的好弟弟,咱俩的事儿该结束了,我不同意,我父母也不同意”,我急哭了,但一切都没有用,三姐给我拿出为我千针万线织下了的一套毛衣毛裤和一条白色的长条围巾。“大热的天儿,毛衣毛裤不要试了,一定合体。”三姐将白色围巾搭在我的脖子上,像一条白色的哈达。“祝福你找到自己的新生活,找到自己的好伴侣,三姐配不上你。”说完三姐哭着跑出房间,我愣愣地站立着,久久回不过神儿来。第二天三姐走了,说是去了她的大姐家,我知道她是有意躲着我,那条围巾虽套在了我的脖子上,但也扼住了我情感的咽喉,让我时常有一种爱情缺氧的感觉。

开学的前一天,我去看三姐,三姐已去北京打工了,给三姐的信三姐没有回过。第二年,三姐与本村的一个小伙子结了婚,小伙子有修理汽车的手艺,先是给人打工,后来自己在镇上开了个汽车修理厂。三姐当上了村里的妇女主任,响应计划生育号召只生了一个女孩儿,现在在县城一中就读,学习成绩优异,明年就该高考了。三姐自己租了百余亩的山场,饲养柴鸡,生产的柴鸡蛋注册了“乡土鸡娃”的商标,已打进北京、天津等大城市的超市,供不应求,效益可观。

那年春节,“船长”邀我去看三姐,我欣然前往,还是那样的山,水已没有,二层小楼贮立在村口,二十年没见,三姐老了,但三姐依然美丽,面容姣好。一见面三姐便打趣道:“兄弟,现在我都腰弯背驼了,像不像个问号?”,看得出三姐的日子过的很幸福,那天我和“船长”都喝醉了,“船长”用拳头擂着我,“告诉你,欠债是要还的,你……你……欠我一辆轻便飞鸽自行车”。

作者简介

史海征,男,1969年生人,中共党员,现任遵化市西三里乡副乡长,兼任遵化市作家协会理事、遵化市诗词协会理事、唐山市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喜短篇小说,散文,诗歌创作。散文《饥饿的记忆》收入《北国风》文集。《漫步在家乡的板栗林》被唐山劳动日报登载,散文《青山不老爱长存》被《共产党员》登载,散文《久违的记忆》,诗歌《将军,请接受我的敬礼》《十月的风》被《中国新闻之声》杂志登载。其散文,小说,诗歌多被《群星诗报》,《长城文苑》,《绿洲》,《四季风》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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