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父亲/何高宏

在我们老家平顶山地区,80年代以前出生的人一般都称呼父亲为“伯”或者“大”。如果父亲在兄弟之间排行老大,就叫“伯”(音bai),如果不是老大,就称呼为“大”。那个年代的乡村是很少有人称呼父亲为“爸”的。

我的父亲在弟兄三人中排行老二,我们理所当然地就叫父亲为“大”了。和新中国同龄的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憨厚、老实、勤劳、能干,春种秋收、夏耘冬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经营着那片肥沃的黄土地。

父亲在我们老家还属于“文化人”呢!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农村的条件异常艰苦,吃不饱穿不暖,好多人都没有读过什么书,但父亲却坚持读到了高中,在村子里也算是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记得我小的时候,父亲在我们村办小学教书,对我和哥哥的学习要求的非常严格,经常对我们说:“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你们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才会有出息。”因此,整个小学阶段,我一直遵循父亲的教导,学习格外努力,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只可惜到了初中以后,由于是住校,平日里就没有了父亲的督促,自己也没能严格要求自己,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最后也是勉强读完了高中就踏入了社会。以至于父亲在以后的日子里时不时就絮叨起来:“唉,咱们家的坟里没劲啊,怎么就出不了一个大学生呢?”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农村学校清退民师,父亲不能再教书了。教了十多年书的父亲显得异常失落,时常在家里唉声叹气。没有多少文化的母亲就会开导他说:“不教就不教呗,家里不是还有几亩地吗?咱把地种好不是照样可以生活吗?”于是父亲的身份就从一个“教书匠”转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那时我和哥哥都在乡镇中学读书,需要从家里带粮食换取饭票才能在学校食堂用餐。那时候因土地贫瘠,又缺少水利条件,小麦产量很低的,记得我读中学的几年,每到过完年第二学期开始,家里就没有麦子供我往学校带了。这时父亲就会低三下四地去亲戚家借粮食,并再三告诫我们到学校一定不能浪费。

父亲的身体一直不是太好,颈肩腰腿疼从年轻的时候就伴随着他,记得我四五岁的时候就经常帮父亲捶背。教书的时候由于出力较小还好点,后来从事田间劳动时,经常会疼得龇牙咧嘴。每当看到父亲疼痛难忍的时候,我就会说:“大,咱去医院看看吧!”父亲总是苦笑着说:“不用了,忍忍就过去了。”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去医院看病,后来慢慢长大了才明白父亲是舍不得花钱啊!为了生计,父亲后来又养过鸡,开过磨坊,卖过菜,干过建筑队,总之,他在尽其所能地为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而努力着。在我年幼时的心里,父亲就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他用自己的一己之力,努力地撑起了我们这个虽然贫穷却又不失温馨的小家。

时光如梭,进入新世纪以后,我们兄弟二人都分别拥有了自己的小家,也成为了儿女心中像山一样的父亲了。但我们的父亲,却日渐苍老。曾经伟岸的身躯变得佝偻起来,稀疏的白发、沟壑纵横的皱纹、黯淡无光的眼神时时都在告诉我们:父亲真的老了!已在城里安家的我们不止一次地劝父母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但他们却执意不肯。父亲说:“我和你娘的根已扎在老家了,哪里都不去的,如果你们非要让我进城,等于就是在拔我们的根啊!”听了父亲的话,我的眼睛湿润了,用颤抖的语气说:“大,您和俺娘就放心在老家住吧,俺会经常回来看您的!”我发现“大”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又是一年“父亲节”,我的“大”也许从来不知道还有“父亲”的节日。他的一生,虽然平凡、朴素,但对于儿女来说,却是最伟大最无私的,他是一棵参天大树,为我们遮风挡雨。

感恩我伟大的父亲,因为有您,才有现在的我们!祝愿父亲:平安幸福、健康长寿!


作 者 简 介

何高宏,河南宝丰县人,1976年生,高中文化程度。喜爱阅读和写作。现从事个体经营。繁忙的工作之余,喜欢用文字抒发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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