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如登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学坏容易学好难。周作人:“盖据我多年杂览的经验,从书里看出来的结果只是这两句话:好思想写在书本上,一点儿都未实现过;坏事情在人间全已做了,书本上记着一小部分。”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末代皇帝溥仪在《我的前半生》给自己的生活概括了八个字:打骂、算卦、吃药、害怕。他为什么要打人?为什么肝火那么盛呢?他在书中承认有学西太后的成分。一个老太监陪西太后下象棋,无意中说了句:“奴才杀了老祖宗的这只马……”西太后就断章取义,不说“……的这只马”,专说“……杀老祖宗”,登时大怒:“我杀你一家子!”就叫人把这太监拉出去活活打死了。这也是老佛爷开恩了,没有真的杀他一家子。学坏有多么容易!
学者夏菁回忆第一次去拜访梁实秋先生,是1951年的秋天——
那晚,约好去聆听他对我的一本歌剧脚本的意见。在他德惠街的书房里,谈不到几句,忽然铃声大作,说是掌管教育的黄季陆先生来访。我想立刻告退,改日请益;但梁先生教我按兵不动,反而出去请季陆先生在外面稍候。他和我这个年轻人足足谈了四五十分钟,真使我受宠若惊。梁先生的奖掖后进,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几年以后,夏菁先生了解到,梁实秋先生的这一举动,原来是从梁启超先生那里学来的。梁实秋在北京读书时,和梁启超的儿子很熟。有一次,他去看梁任公,也是碰到显要来访。梁任公却留他长谈,置显要于室外。
夏菁于是感慨,“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对他人的影响会如此深远”,“一火点百火,吾国的薪火相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却没有这么乐观。置显要于室外,却和毫无背景的年轻人(不是“官二代”“富二代”)长谈,这样的“火”似乎并没传下来。做个假设,这“火”从夏菁先生传到我这里了,我能把它传下去吗?惭愧,不能。这有主观的原因,也有客观环境的因素。我只能如此辩解。(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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