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24 摄于深实光明部 By Helen
教学楼通往教工食堂的小径,两边都开满了花,一树紧挨着一树,白的、粉的,姹紫嫣红,繁花似锦。每每走在这样的花树底下,都会想起陶渊明老先生写的《桃花源记》:“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我也甚异之,问同事:“学校今年移植的树吗?怎么之前没见过呢?”她笑,“啊呀肯定不是啦,一直都在啊,你只是没有注意到而已。”想了好久,实在是没有印象——是了,去年这时节,因为疫情困居于宿舍,基本足不出户,哪里看过外面的花花草草。所以暗暗钦佩大自然里的这些花草虫鱼,它才不管人群注目与否,只热烈、灿烂地怒放与枯萎。谢了也不打紧,毕竟生命里有那么多轮春夏与秋冬——我总觉得,大自然,才是那本最最智慧的教科书。小时候,也做过些噩梦,好多次醒来时眼角还含着泪,那时就习得了感恩:幸好只是梦诶。许久前读过一个句子,作者说:“真希望她的悲剧是场噩梦”——诧异不已,哪有人这样祝福呢。接着往下读,她继续写道:“因为噩梦总会醒来,但悲剧不会。”你看,视角变了,对事物的态度也会变。世间很多东西,本是没有消极或积极意义的,消极或积极的,是我们自己。开学以来的日子好像拧上了发条的机械表:大齿轮套着小齿轮,“吱吱吱”连抽转。也渐渐学会了把时间固定在铃声的间隙里,重复事件渐渐变成了码在格子里的豆腐块:同样的时间,起床、吃饭、上课、看书、批改作业、备课、跑步。是了,我又恢复了跑步,开学以来每天都不曾间断,只是距离由之前的五公里,变成了三公里。想着速度慢一点、路程短一点,我是不是也能,坚持得久一点。中国人普遍都太急了,早已忘记了老祖宗教导的“欲速则不达”(好叭,也许我只是为自己体能的下降作开脱)。“今天不想跑,所以才去跑”——这是大学时代读村上春树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书里我最喜欢的一句话。人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原因之一,在于能够和意志力做对抗。班里有个孩子开学前让我帮忙保管手机,周五回家时再拿,理由是妈妈开始上班了,担心她路上有什么闪失。学校一直是不主张班主任代管手机的,恐节外生枝。但我一直觉得,规则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也要容留一些特殊和温情。我同样一直觉得,全职妈妈,是这个天底下最最艰难的工作。一个母亲,每日操心孩子、丈夫生活的琐碎,把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围着厨房、灶台、菜市场兜兜转转,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定力和牺牲。而当她远离了职场多年,忽而又重归职场,要面临的压力、变故、困难,可想而知。我的班上,也有好几位重归职场的母亲,坦白说,我深深地敬佩她们,也由衷希望,作为老师,我能对她们的孩子,多一些关注。因为,一个母亲的爱和担心,是不会因为回了公司,而缺席于家庭的,它只会愈发浓烈。那天看新一季的《奇葩说》,有个辩手说了一句:为什么我们要尽全力做优秀而努力的父母呢?因为在孩子的童年时期,父母就是他们看到的全部世界。班里有个男孩,特别阳光、积极、上进、 努力、无私,上学期末偶然和他聊天,提及父母,男孩嘴里满是骄傲:“我很爱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很棒。”他说爸爸毕业于名牌大学,妈妈高中毕业——他很坦然地陈述这两个事实,语气没有任何差别,眼里闪着动人的光,“我的妈妈也很棒,我非常爱她。”“我爸妈从小就告诉要接受自己是普通人,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始终追求卓越。”“原谅啊,怎么不原谅?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爱的人就应该相互原谅,我也不是完美的小孩。我从不掩饰我对爸爸妈妈的爱,我觉得他们很好。”后来我问他怎么跟我说了这么多体几话,他不假思索地回:“从小爸妈就教导我,我想别人对我怎么样,我也要对别人怎么样。既然老师平常都这么关注我了,那我就要坦然接受,也说些真心话吧。”——这可能是我从教生涯里,关于家庭教育,看到的最好范例。真的,从孩子身上,完全可以看出家长、家庭甚至一个家族的影子。我们作为师长,为什么要努力做好表率?因为对于青少年而言,父母和老师,是他们看到最多的,成年人世界的样子。而未来,是属于他们的。教好孩子,未来世界才会更好。路过的一个女生马上接话:“不累不累,帅老师怎么会累呢!早些休息啊老师!”我看着她眼里俏皮的光,明白这是我们之间特有的鼓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