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利彬|温柔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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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y Body Reading 2018年9月14日




温 柔 的 夜

江利彬
当我赶到站台的时候,最晚的那班计程车已经开走了,就几秒钟的事,几乎是擦肩而过。
夜并不是很深,面前是一条长长窄窄的公路,车流稀稀少少,显得格外冷清。若没有四周这些搭车客的陪伴,我必定会误以为自己身在荒郊野外。而我的身后,是一个大圆盘似的中心广场,广场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间老教堂了,不管有无弥撒,都会有圣徒来此祷告,连偶然经过的人也会停下脚步,双手庄重地在胸前划十字架。
当然,广场上的热闹不仅仅只是活跃在白天,每次夜晚降临总能看到成群的恋人在广场上漫步、拥吻,倒是相当自在,毫无拘束。
仍旧在等车,我知道,只能坐出租车回去了。
已经是十二月下旬了,天气渐渐地冷了,夜风肆无忌惮地刮着,像一把小小的刀,泛着冷光慢慢地磨你的脊骨,让人浑身难受。
天空从早到晚都是红扑扑的颜色,寒风清彻,却吹不开厚厚的云层。
早早就换上了冬天的衣服,脖子上系着条灰色的围巾。可每往风口里一站,仍禁不住冻得瑟瑟发抖。
四周这些搭车客们皆是我不相识的,漫长的等待下,他们焦虑不安的神情不尽相同,在脸上写得清清楚楚。和他们是没有语言上的交流的,可在蓦然对视的时候却总是能互换微笑,不失礼貌。
这时候,车还是没有来的,风似乎吹得更大了些,风里不知道夹杂了什么,砸在脸上时痛极了。

那么冷的天,我发现身旁站着的一位女孩穿着薄薄的及地白纱长裙,近近看着,仿佛一朵夏日里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花。她似乎不怕冷。
我们离得很近,两个人却始终没有一句话。车子来了,众人互相谦让着坐车,我和女孩依旧站着,没有动,在冷风里站成了雕像,有温度的雕像。
寒风一阵阵接连着吹过来,落在身上是撕裂般的疼。不自觉地将衣服拢紧了些,我的双手冻得通红。
侧身看了一眼那位女孩,看的那一眼,很深很深。
我慢吞吞地解下系在脖子上的围巾,然后跑到女孩面前,微笑着把围巾递到了她的手上。
互相对视的那一刹,两个人都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容里透着温暖。
我跑回了自己站的地方,那位女孩系上了我递给她的围巾。
四周寂寂,微微发亮的霓虹灯五光十色,风声肃肃里,带来了一份舒适与自然。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空旷的广场上反复放一首圣诞歌,声音低低的,却听得清楚,轻轻地唱着:“When Christmas comes to town,La La La La ,I'm wishing on a star——”
就在这时,漫天里飘落下细细的雨,随风四散,扬扬洒洒。
我才知道,今晚是平安夜,安静的小镇丝毫没有流露出节日的气氛。也可能是我自己没有去留意吧,从来没有特别要记住的日子。
教堂在悠然的歌声里亮起了灯,无数的人聚集了过来,我知道,他们是要举行子夜弥撒。也就是在圣诞节的凌晨做礼拜,庆祝耶稣基督诞生。

又有车子来了,仍是不去坐的,把位置留给比我更需要的人吧,何必赶时间呢?
当我再次侧身的时候,发现那位女孩不见了,往前一看,她小跑着远去,可她还回过头来大声地喊:“你在这等我。”
黑夜里,风吹雨扬,冻红了半边天空,深邃的云层间一颗颗寒星异常灿烂。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位奔跑在风雨里的女孩的身影。
她真的回来了,而我也真的一直在原地等待。此时此刻,我们两个人相对站着,心扑通一下跳得更快了。
我们没有说话,她轻轻地打开我的手掌,将一个红红的苹果放在我的掌心里,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的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雨花,湿漉漉的,我以为是泪。
上一秒互不相识的人儿,下一秒却是互相给予温暖。我相信了这是巧合,也是命运。
她抬起头来望着我,认真地说了一句:“平安夜快乐!”
我点点头,却不知道要讲什么,同样和她说了一句:“平安夜快乐!”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广场上的歌声已到了结尾部分,我突然感觉自己很温暖,也很幸福,在这一个小镇的夜里。
歌声悠悠地飘荡:“The herald angels sing,I never hear a sound,And all the dreams of children,Once lost will all be found,That's all I want when Christmas comes to town……”
夜温柔地从身后将我拥抱。

CHRISTMAS
end

图文编辑|安礼德

作者简介

江利彬,笔名云梦悠,1997年出生于广东揭阳,自小喜欢阅读与写作,其作品曾在多次征文比赛获奖。高中时代开始接触志愿服务,为此不得不将写作暂时搁置。2018年大学毕业后,重拾笔端,专心致志于作文授课,并以志愿服务与写作为重心。著作散见于《揭阳日报》、《参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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