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头条]曹新华的诗《风生水起之鲫》（外五首）

风生水起之鲫

快过年了

朋友用一个小红桶装几条鲫鱼

送给我，我拿回家。桶底放几枚鹅卵石

桶上，拧开自来水，

我模仿出鲫鱼们喜欢的那种大好河山

为的是不惊吓到它们

它们似有所察，却不露声色

却仍过得风生水起

形同陌路又如何？

穷山恶水又如何？

立春

立春那天

上午，我在六楼给职工们开会

谈春讯谈燕子呢喃，职工们喜悦

象是好多年没见过春天的那个样子

下午，坐在自家门前的院子里

阳光作伴，我想写诗

红叶石楠正在忙着描红

茶花绽着笑脸用花蕾标点

海棠不加思索，光秃的枝上

迫不急待就挂满了一盏盏新词

牡丹忙着洗掉旧时光的老墨迹

瑞香是丹青手，枝枝显出馨香之气

我发现我写不赢春天

春天到处都能听见诗的拔节声

春天是生长诗的季节

只要弯腰，我就能捡满一背篓的诗

只要抄袭，我就能轻易成为春天里的头条诗人

春天的小河

门前的小河

刚刚经历了一场破冰之痛

寒苦的环境

总能使人清澈，流淌从容

而今，我也想成为一条小河

有明确的方向

有浅吟低唱的爱情

细水长流，波澜不惊

贴春联

除夕夜

三个小孩忙着贴春联

大女儿贴横批

大儿子贴上联

小儿子贴下联

我喜欢春联

喜欢春联红色的着装醮满江南的水墨

喜欢春联仨同在一个门庭下团团圆圆的样子

我喜欢看儿女们贴春联

他们其实就是一直贴在我心底里的

一副最完整最春意盎然的春联——

大女儿是横比

大儿子是上联

小儿子是下联

牛牛的清洁工

大年初一上午

小区做清洁的老人

叫来了她的先生做帮手

她知道

每年的除夕夜和年初一开门

业主们都会放很多烟花鞭炮

今年又赶上牛年

世间上那么多牛人

一定不会放过牛年牛气冲天一把

牛年放的鞭炮和烟花比往年确实牛很多

两位老人黙黙地清扫着小区各家门口的炮灰

他们是五十年代出生的

他们说做惯了那个年代的炮灰

所以知道牛气的滋味

一整个上午，他们都很努力

他们指望有生的年或者祝福

不但是喜庆的，更是清清爽爽的

他们黙黙地清除着

清除着牛气冲天中的火药味

想重新发芽的女人

去年冬天

一棵树的枝条都结满了冰霜

当最后一枚叶子落下来的时候

一个女人说

我也在一棵树上生活得太久了厌倦了

也想飘落

牛年春天

那棵树枝解冻了，长出了嫩芽

那个女人说

我想趁春天重新回到那棵树枝上

想重新发芽，重新泛青

曹新华，男，湖北大冶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诗潮》《星星诗刋》《青年作家》《当代作家》香港《当代诗坛》《中国诗歌》等，著有诗集《叫开春天》。现供职于湖北陈贵矿业集团。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