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与美|读《山河袈裟》|作者|咏樱（深度好文）
作者：咏樱
人 民 与 美
——读《山河袈裟》
放下手中的《山河袈裟》一书，悲从中来，竟至于嚎啕。
作家收录在此书里的文字，大都手写于十年来奔忙的途中：山林与小镇，寺院与片场，小旅馆与长途火车，以上种种都是他的山河。 他用尽笔墨记录了世间普通人的情感和尊严，他们是：门卫和小贩，修伞的和补锅的，快递员和清洁工，房产经纪和销售代表……这么多的小人物，虽然卑微如尘埃，却是活得不屈不饶。他们的不幸让你落泪，他们的反抗让你动容，他们是普通的，甚至没有姓名；他们又是高大的，高大如昂首向天的大树。也许，唯有挣扎和反抗才是生命该有的姿态，不能被毁灭乃是人间大美。
在这部书中，作者倾注于对微小个体的细致体察和深切悲悯，呈现出一种生命热力。虽然知道坎坷的必然命运，但也要坚持“绝不应该向此时此地举手投降”的信念。作者的这种信念如同长夜一盏不熄灭的灯，兀自闪烁，兀自明亮，让我们在孤寂的长夜看到微茫的希望，让我们在灾难降临时不至于沉沦不起。
生命中的苦难像荒野中的草一般绵延不绝。有时一个一个扑上来，又如荒野里的狼，咬得你遍体鳞伤。书中每一个故事背后的小人物，都有血有肉，有喜有悲：《火烧海棠树》中一家人的悲惨命运，让人不忍卒读。儿子截肢住院、父亲在医院被不幸撞死在海棠树上，母亲将所有的怨恨寄在海棠树上，终于在一个被众人抛弃的夜晚放火烧树，却不幸将自己也点燃。《小周与小周》写了一个年轻女子小周的故事。一个酷爱周迅的女子小周，一直在认真地模仿着心中的偶像。她与世无争、简单美好。然而造化弄人，这个一直在说着“一定要离开”的女子，却没能如同电影中的女子活得自在，她最后死在残酷的现实里，一跃而下跳了长江。《一个母亲》中，母亲为了救发疯的儿子，哪怕只是让他清醒过来一分钟，开始了一生的奔走。她无助、哀求，却到处被人驱赶。尽管她被儿子用刀砍伤的脸，可是丝毫不改心愿。最后，在山路边倒下再也没有起来。作者将一个饱受苦难的母亲形象刻画得让人心碎。
人世间的苦一点一点压上来，你咬着牙一点一点地扛，最后，在无法承受中轰然坍塌。
人活着，见过太多不平之事，于是生出许多的怨怼。过了些时日，你发现怨怼并不能改变什么，于是只好接受残酷的现实，让自己心如死灰、波澜不惊。这是喜，亦是悲。在旁人眼里，你还跟过去一样，还是从前的皮囊，只有你自己明白，你的心已被野火烧得焦黑，它不会哭喊，也不会诉冤。
放下手里的书，在午休的短暂的梦境中，又见到了患病逝去的孩子。他不再苍白和枯瘦，倒是有些白胖。他靠近我，让我看他的脊背，诉说着离开我的不堪。睁开眼睛，窗外阳光明媚。我定了定神，忆起曾经在医院陪护孩子的日子里认识的一些普通人。他们的子女、父母、爱人身患重病，他们面露悲伤与恐惧，神色凝重。我看到一个患骨癌的男孩的父亲抱着脑袋蹲在医院的大门边，来来往往的人回头看他，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的魂魄已经走远，世事已与他无关。还有一个年轻的父亲，抱着两岁的患白血病的女儿，他声音哽咽，对我诉说心中的凄苦。这些被命运之手打倒在地的人啊，他们心中无声的呐喊有谁会听到？是高高在上的神灵，还是活得自在的人们？
活在尘世，许多人都在追逐众多的身外之物，要更多的钱、要更好的人，要更高的地位。其实，倘若你低下头，看看这些在苦难中挣扎活着的人们，你才会明白：你的错就在于你拥有太多。拥有的，不珍惜，走着走着就散了。父母、子女、兄弟、爱人、朋友，走到最后都逃不过离散的命运。但是，既然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就像《郎对花，姐对花》中唱黄梅戏的风月女子，穿梭于大排档与锁着女儿的小巷：就像《旷野上的祭文》里因为跛脚而被践踏的善良男人，就像《义结金兰记》里救助了一只受伤的猴子的傻子。既然来了，就好好走这一遭，管他刀架脖颈，管他尘土满面。
让我们一点一点地向远处奔去，寻找出路。命运踩踏不死你，必然会放过你，对你俯首称臣。那些你曾经遭受的苦，有朝一日，会化为攀上山顶的石阶，度你到光明之境。
所幸的是，无论你走在岔路，还是身在谷底，总会有一双手伸过来，拉你一把。我也曾身处谷底，心中孤苦，眼前看不到一点光，幸好有大学同学来看我，说：从今往后，只要你一步一步往上爬，你都在往上走。于是我咬紧牙关，心想，只要不屈服，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有人说：那些永不放弃反抗的人们，他们的眼神不会随着时间老去。我想：的确如此，即便身历数劫，终究活得澄澈明净，这便是普通人的遭际，也是世间不能压服的大美。
感谢命运这个强大的对手，感谢那些对我伸出过手的人们。对你们，我永远心怀感激。
个人简介：
咏樱，真名黄勇英，毕业于福建师大中文系，中学高级语文教师，福建省作协会员，中国诗歌网认证诗人，中国新归来诗人。现代诗歌文化艺术主编，诗意神州平台主编。已出版散文集《带爱上路》，诗集待出版。
——现代诗歌文化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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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陈广德 曹忠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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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文化艺术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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