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后诗人阿光:人间的春天,被卑微的小草一次次撑起

阿光,本名黄日光,曾用笔名闽子、阿光等。60后诗歌爱好者,有小诗发表于《诗歌报》(后改名《诗歌报月刊》)、《厦门文学》、《楚北诗人》、《河南科技报》副刊、《闽北日报》、《集美风》、《集美报》等报刊杂志及多个微刊平台。
诗观:我心写我诗,我诗现我觉。诗是远方的召唤,亦是自我的救赎。
约稿编辑:行顺
行顺推荐语:微信收到阿光老师的稿件,共十首。读了后觉得作者应该还有其他的作品,就想再向老师要一些,没想到阿光老师颇为羞涩,回道:“实在对不住,最近两年所作不多,令自己满意的更是少之又少,于诗深感惭愧。”这让我悚然,我觉得仅阿光老师对待文字的这份态度,就值得自己敬重。
哑榴推荐语:春风吹拂,白云掠过。阳光如水豆腐,溪水鼓起肚皮。野草的谦卑,一瞬的对视,亦如同心有灵犀。诗中画,眼见为实,胜似画中画。作者以婴儿哭泣写天空,忧伤喧泄之后,亦可释然,破涕而笑。门缝夹紧的手指,幸福成长伴随着疼痛,化作挤破瓶颈的动力。这几首诗,无论写自然的欢欣,时光的忧伤,生命的疼痛,展现的都是一幅生机盎然的生命气息。当生命以生命重返诗歌,诗歌便鲜活着生命的鲜活,疼痛着生命的疼痛,呐喊着生命的呐喊,成为具有生命原动力的诗歌。
诗八首
阿光
初春,人间苏醒
初春的阳光如水豆腐
漂浮人间的水面
水深了又浅,浅了又深
目光划过,如刀片
在山中,小溪开始鼓起肚皮
猛猛的吸入水,吐出泡泡
满坡满坡的喧哗滚落潭底
人间苏醒,暖风拂过它的抬头纹……
野草
不知名的野草长在路旁
我经过时,它向我点点头
而在路的另一边,它的同伴
也向我点点头
它们太低了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低头
它们已收敛
面向人间的表情
母亲的影子
在人间的街角
她像我的母亲,刚刚捆扎完
一把竹扫把
城市的倒影
为她挡住片刻的炎热
她没有急着起身
只是把影子往影子里挪了挪
天空在空中
空出一朵乌云
——仿佛母亲的影子
一根手指被门夹伤后
此时宜静。静待路过的风在指尖凝固
一念一闪。来不及扶住前世
今生已过半,飘零的念想亦成灰
流出指尖的殷红,那是天空飘来的霞
在今生出落成啼哭的花
许多小草在半路遇难
也来不及与同伴告别。夜色苍茫
人间的春天,被卑微的小草一次次撑起
而那些露珠在草叶间颤抖地晶莹着
正如现在,厚重的门被一根手指顶出了火焰
冬天,人间的河流一浅再浅
下雪或不下雪
冬天都是臃肿的
从南方到北方
人间的河流一浅再浅
思念都在秋后上岸
来不及捡起河湾里那枚石头
冬天已在秋天里醒来
瘦如枯木的河滩露出秋的骨头
天空
起初,天空被闪电撕开一个口子
——与初生的婴儿相似
第一声啼哭总是最响亮
随后,雨落了下来
一样的嚎啕大哭
仿佛除了哭泣,就没别的事可做
放晴了,那留在脸上的
白云、乌云,青云、紫云
化作天空一道道伤痕
从没离开……
老街
老街像一张快枯的树皮
身上粘满厚厚的记忆
那么多崭新的叶子
不知去了哪里?
异乡的明月又拱起谁的思念?
老街又像一条少水的小溪
无奈地祼露出石头的孤寂
那么多晶莹的沙粒
掩埋我们童年的哭泣
那哭泣里又掩埋多少故乡的梦呓?
老街!更像一把锁的锁心
缝隙里锈着斑驳的足迹
或者幽深的叹息……
托举
尽管夜色还未燃尽
光亮已然让它感到了疼
这个庚子年
那么多灾难降临人间
需要一场浩荡的盛开
击退暗中的来袭
生命托举生命
仿佛两片老叶托举一片新叶
这也让我想起童年
一条河边的树上,两根树杈
支撑起的一顶
鸟巢……
令我飞扬的,
不是你注视的目光,
而是我年轻的心。
往期刊登诗人:

哑榴     鵎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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