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霞:受恩的人,不会忘

受恩的人,不会忘

这半生,承恩的人很多,难以忘记,默默地祝福。他们,对我,是没有更好的语言和文字来描述,一直装在心里,直到永远。

血缘亲情是我一生都偿还不了的感恩,甚至用命都难以报答的血水骨肉之情。此时,要写的,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终生难忘。

平生别无爱好,唯有文字让我割舍不下,但才疏学浅,没有上过专业的写作课,凭自己的喜好来写作,登不上大雅之堂,只能在公众号上投稿。前几日,写了一篇《腌菜》,阅读量很高,更没有想到,我一直敬佩的才华横溢的马哥在朋友圈里转发了这篇拙文。第二天,编辑要给我发赞赏的钱,说是一位读者打赏的,并且留了好多言。

我急忙打开链接,一看,惊呆了,是那个几乎改变了我命运的人。他的留言,我读了一遍又一遍,激动的泪花闪烁,我千辛万苦地努力,就为了心目中仰慕的,敬重的,感恩的那些人的认可。由于珍贵,我一字不拉地抄了下来“玉霞好,看见你的文字,真好!”“我是宏发”,“常联系,过得好吗?”“一口气读了你数十篇文字,知道你丰富的内心世界有了足够多的寄托,那些东西便是灵魂深处的吟唱,多年过去了,你的步履很扎实,深深印记在泥土里,将创作进行到底!”。

宏发,是我的堂哥,他是八十年代兰大的高材生,儒雅博学,玉树临风,平易近人。近十年,我忙于生计,也没有值得自豪的事给哥安慰,一直没有联系。哥的几句留言,一下把时光拉到了二十年前。

青葱岁月里,为了将来有更好的生活,我艰难地拼搏着,但事与愿违,高考失利,前途渺茫,不知路在何方?宏建哥联系上了在省城上班的宏发哥,请他帮忙给我找个学校,宏发哥一点都没有推辞,满口答应。

我第一次出远门就是去省城找宏发哥,父亲碾了一袋大米让我带上。绿皮火车到省城已是晚上,大城市里霓虹闪烁,车流穿梭,人来人往,紧张的我不知道宏发哥工作的那所大学在什么地方。一手抓着大米袋,一手捂着口袋,担心口袋里几十块父母的血汗钱被偷。我用蹩脚的普通话强压着内心极度的恐慌,向路人打听着。

那时没有出租车,只有人力三轮车。一位好心的师傅把我拉到目的地,我又不知道宏发哥住哪,只好向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打听。世上还是好人多,一位大学生说是认识,他帮忙去叫哥。宏发哥急匆匆地赶来,看见我身边近一百斤重的大米,又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堂妹妹,满头大汗,土里土气,心疼又埋怨地说“唉,咋就这么实在呢!”一边说着一边赶快扛起大米往他宿舍走。

那时哥结婚了,只住一间宿舍。嫂子热情地招呼着,带我出去吃饭。当天晚上,我跟嫂子睡在床上。哥把两把椅子并在一起,铺了一个毛毯,和衣在干硬的椅子上睡了一晚。他那么高大的身材,两把椅子怎能支撑,那一夜的难受,哥不说,我也懂得。

从农村里出来的哥明白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父老乡亲对孩子未来的期望,还有对在省城工作着的他的信任。虽然我们以前没有联系过也没有见过面,只知道是一个本家,但哥默默地做着一切,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我,让我走出农村,将来自食其力,过上较好的日子。

请朋友办事的饭桌上,滴酒不沾的哥却大口地喝着,为了大家高兴,为了妹妹的事有个结果,再难受也要喝。实在忍不住了,借故上厕所,手指头伸进嗓子里点着,恶心了,就吐。吐了,再去陪着大家吃喝。从地里刨食的父母还供着几个上学的孩子,我们没有给宏发哥送过礼,也没有什么可送,只有一把粮食。

在省城上学时,宏发哥为了给我省点钱,找到宏丽姐,把她一间暂时不住的屋子腾出来给我住。哥说,我可以买个煤油炉子自己做饭,他知道出门在外农村孩子的艰难与不易。

哥又数次给弟弟妹妹们写信,鼓励他们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父母的苦心和希望。普天之下,农民最苦,供我们上学的一分一厘都是父母千辛万苦血汗的结晶。一定要发奋努力,总有一天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真挚之情,无限的厚爱,在求学的路上,弟弟妹妹没有辜负亲人们的嘱托。

宏发哥点点滴滴的关爱我笨拙的笔怎能一一描绘,只好记在心里,伴我一路前行。

毕业后找工作,宏发哥又托朋友帮忙,联系到了白银的一家单位。马哥也是我人生路上感激又感恩的人。马哥是宏发哥的同学,我刚来白银的时候就住在他家。马哥房子不大,马嫂没有一丝怨言,细致入微地关心着。

第一天去报到,是马哥陪着我。去单位的路比较远,没有公交车,我俩走路去的。我的腿有些残疾,马哥也是,只是比我轻一点,我俩一高一低地走着,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个命运对另一个命运的疼惜。

上班后发了一套工作服,我穿着回家,父亲高兴地说“吃公家饭,到底不一样,”父母风里来雨里去,就是为了孩子有个好前程,养育的深恩,我用一辈子的光阴去报答,也只能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对血缘之外的恩人,我的回报也很单薄。第一月工资发了,我买了一袋“维维”豆奶粉去省城看宏发哥,回来后给马哥织了一件豆绿色的毛衣。马哥很喜欢,夸我织得好,穿着很暖和。

可亲可近的人,永远都是这样的温暖。

帮过我的人,此时都涌入了我的脑海。

上高中时,邻家的男孩,小名叫三刚。三年里,他的自行车后座上都要多出一个大包,那是母亲给我烙下的锅盔,一罐头瓶咸菜,一盒手擀的凉面。每次他回家,问我有没有带的,我说没有,不好意思连累他。但他返回学校时,总要去我家,给我带吃的,一带就是三年。

发小也是挚友的小芳,她上班后给了我七块钱,悄悄塞给我,让我买复习书。

还有让我心痛又心疼的好友元灵,她不在人间已十几年,但她那一盒韭菜鸡蛋饺子,我怎能忘!韭菜刚发出嫩芽,她割来一些,包了饺子,骑着自行车渡过黄河,给我送到学校。正月十五,我们高三已开学,上中专的她也要返校,临走之前,她包了饺子来看我,想着我在食堂吃的不好。

远在西安的郭姐,每次回白银,忙里偷闲都要来看我,说不完的话,鼓不完的劲。送我几条漂亮的丝巾和一把她老公从日本买来的快速刮土豆的小刀,让我把自己打扮精致一些,又想着让我做饭不要那么累。

一路上,还有好多好多帮助过我的人让我念念不忘,正如作家三毛说的“对他们是没有语言也没有文字的”无论怎样的妙笔都写不出似海般的感恩。


作者简介

陈玉霞,甘肃靖远人,白银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欢文字,散文随笔散见报刊杂志,其中《八年,雪花飘过》获得“中国梦,我的梦,自强梦”甘肃省残疾人励志网络征文一等奖。一直在追寻,寻找一个灵魂的伴侣,那就是中国的方块字。


用心甘情愿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

 承接各种软文、硬文,影视剧本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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