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七年》系列(23):分分合合,必分

与我一起做一个爱学习、愿成长的人

此系列为半自传体小说

故事半真半假

真真假假

由读者自行判断

作者不给答案

阅读全文约需15分钟

《离婚七年》系列「23」:
分分合合,必分

文/晏凌羊

01

和夏宇复合后,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不再进我宿舍,因为那里黎山去过,他觉得膈应。在我租到新房子之前,我们想要见面,都是去的酒店。

那会儿,他已经买了房子,准备要装修。

我也准备要买一套属于我自己的房子,但房子基本上是我一个人谈下来的。我试图拉着夏宇跟我一起去看房,他也去,但他自始至终都觉得我买的是自己的房子,跟他没关系。

我付了三成首付,办结了手续以后就搬进去住了。

我让夏宇也搬进来,他说:“我有自己的房子啊,东西搬来搬去挺麻烦的。”

于是,我们照例周末见面、滚床单,但跟以前不同的是,他不再我这里留任何东西,包括衬衫、毛巾甚至包括牙刷。

这给我一种很屈辱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免费妓。

又或者,把对方想成是“上门免费鸭”也行……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关系不是我喜欢的,是我想要结束的。

有时候,我也会跟夏宇主动提及结婚、生子、抚养小孩以及赡养双方父母、帮助彼此的弟弟、妹妹等等事情。

我只是想试探,夏宇对未来生活的规划里,有没有我。

夏宇会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聊这些,我只想跟你肩并肩坐在草地上或者树林里安静地听音乐晒太阳,什么都不用想。

话说得好听,却字字锥心。当男人并不想给你一个实质性的承诺的时候,说些轻飘飘的情话,是最容易的。

那是一段“互当备胎”和“互当炮友”的生活。大概是因为双方对未来都没信心,我们都不大想让身边的熟人知道我们复合了。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偷偷摸摸的。

对彼此而言,我们都变得很陌生了,只有肉体一直新鲜。

我们不是情侣,更像是彼此用身体取暖的炮友。

这种关系让我感到绝望又哀伤。

跟夏宇复合后的生活,变得像是一出无比冗长拖沓的《十八里相送》。从一开始,他就用各种细节暗示了他不想跟我有什么未来,可当我明确提出想要离开他,他的眼神又充满了挽留和舍不得的意味。

跟拧巴的人纠缠,你也会变得拧巴。

起初,是他提的分手,我痛哭流涕去挽回,他不置可否,我这才扭头找了“别人”。

和“别人”在一起后,他嫉妒了,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又来找我,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选择了拒绝。

他扭头找了女朋友,而我和“别人”也出现很大的裂缝,也看得出来他对我旧情难忘,索性逼他和女朋友分手,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之后,他又嫌弃我是“别人不要了,才和他在一起的”。

两个分分合合的人,最后必分。

这,是情感中的定律。

02

我觉得我应该跟夏宇分手,但又舍不得他给的那残存的温暖,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舍不得火柴那一点微弱的光,并在火光里想象出温暖的壁炉来。

夏宇呢,出于内疚、出于习惯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不大愿意让我彻底离开。

我们结不了婚,但也分不了手,活成了彼此的炮友。

看你因为这种暧昧关系而痛苦,夏宇也不好受,但如果让他勉强去接受你,他就兀自觉得不划算了起来,像是有人逼迫他接受一个打了折的残次品。

换而言之,一旦我被他摆到配偶的位置,那么,你被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日子就来临了。你做什么、怎么做都不对,你怎么改变、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他想要的标准。

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能感觉到他也讨厌身处这种关系中的自己。

随着这种暧昧关系的延续,我的自信就一点点被蚕食殆尽。因为有过几天脚踏两船的经历,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道德的女人,觉得自己总是矮他半头。

他对我的嫌弃,更是让我觉得自己很糟糕。我过了好长一段“灵魂投降”的日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活得越来越贱,越来越自卑。

我觉得自己年纪已经偏大了,又经历过这么复杂的感情,还有过“脚踏两船”小半个月的劣迹,配不起更好的男人了。夏宇对我的厌弃,也让我不断强化了这种自我认知。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种精神打压,就叫做PUA。而内心虚弱而自卑的人,最容易被PUA。

在他面前,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卑微。

第一次他跟我提分手之前,我们有过这样一个小插曲:我进专卖店买衣服,让他骑着单车在外面等我一会儿。他想去上厕所,就给我打电话,但我没听到。我兴冲冲买好衣服从专卖店走出来,他就冲我大发雷霆。那会儿,我会不甘示弱跟他吵,大家搞了个不欢而散。

再过后,我们分手。分手之后,还是会见面,他也还是会等我买衣服,但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换我跟他道歉,我觉得我让他那么焦急地在专卖店门口等我是不对的。

和黎山分手后,再和他复合,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会觉得我不应该那么做。买衣服的事儿小,他不开心了这事儿很大。为了满足我自己买衣服的一时的欲望,把他弄不开心了,那我就是不对。

到后来,我甚至习惯了被他骂的生活,并开始产生应激反应。

比如,我不敢再让他陪我逛街。如果有衣服要买,我自己上网或者就是自己去逛街买。

再再后来,跟他一起出去逛街,主要就是买他的衣服了,我甚至连旁边的女装店都不敢去,因为怕他生气。

其实,“等我买衣服期间,他突然想上厕所,但打不通我电话”,这是多大点事儿啊?如果放在一个爱我的男人的身上,他大可骑着自行车去洗手间上了厕所,然后再骑着回来继续等我,或者就是潇洒地骑着自行车乱逛,等我电话找他的时候再骑回来。

跟他在一起,我时常会哭,一开始他只是不耐烦,后来是摔门而去。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我觉得都是我的错,我使劲儿往自己身上找原因,不断的去反省、纠正,结果就是彻底迷失自我……

很多次在下班路上,我想起自己受过那些他给的辛酸和委屈,就抑制不住地蹲下来在路边大哭。

出去旅游或者在机场下飞机,很容易就触景生情想起那些辛酸往事,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

现在想来,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那时老觉得自己不可能拥有更美好的生活似的。

可因为怕被分手,因为内心虚弱而自卑,我习惯性地怪自己,却从来不曾想过:不是我错了,而是他不再爱我了而已。

恋爱的时候,他借同学的车也要带我出去看夕阳,骑个摩托车也担心我会不会吹到风,虽然两地分居但一到周末都要跋山涉水赶来看我……后来呢,我要是要求他来看我,他就不愿意出门。

到最后,我甚至不记得他不对我摆脸色的样子是怎样的。他对我越来越挑剔,越来越吹毛求疵,越来越暴躁和不耐烦。哪天他要是冲我笑,我都感觉自己是不是中了彩票。

03

我知道我和夏宇终将结束,但我不知道要何时结束、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结束,但这种令人绝望和哀伤的关系,实实在在刺痛了我。

后来,夏宇收到一封情书,他回绝了人家,但从那以后,他对我就更是淡漠和不耐烦。

他再也没有下厨给我做过饭,倒是如果做出来的饭菜不合他的胃口,他会直接扔筷子,然后叫外卖。

他不再把我介绍给他的新朋友、同事和领导。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他们打电话进来,他只会回答:“我跟朋友在一起。”

我进入一种抑郁的状态,频繁失眠,必须依赖入眠药才能睡着。焦虑起来的时候,我还需要吃抗焦虑药。

有一天早上去上班,过马路时我根本就产生要看红灯的意识。一辆车急刹在我面前,车主伸出个头来说:“你没看见红绿灯么?”

我冷漠地看了车主一眼,对方似乎被我的反应激怒了,破口大骂:“找死啊?”

“是啊,我就是想死啊!你怎么知道?”我歇斯底里地回答,那种陌生的语气吓了自己一跳。

那会儿的我,恨不能有车能撞死我,结束所有的一切,还会在乎什么红绿灯。

那会儿的新闻,每天都在报道哪里哪里泥石流了,哪里哪里水灾了,哪里哪里出现新的病菌威胁人类健康了,哪里哪里矿难了、车祸了,哪里哪里又死了多少人,谁家谁谁谁又得了癌症。

以前,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我都会想:我现在依然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何其的幸运,应该珍惜生命好好活才是。

可那阵子,我常常希望自己遇上个倒霉的司机,开着车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就把我撞死,最好事故责任全是车主的,这样,我的家人可以获赔到一大笔钱,而我,因为不是自杀,没有人会责备我。

我常常觉得镜子里的自己丑陋而肥胖。一看到镜子,我就想对镜子里的人嚷嚷:你怎么还不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安妮宝贝说:与人,与物,相处时间越久越显品质,短促退缩只能说明未曾持有恒久温柔热诚。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在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跟夏宇分手。

感情就像是一棵树,大学时候,这棵树虽然已经生根发芽,但还没有根深叶茂,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要拔了它移栽到别处,牺牲的只是一些很小的根须,到别处生根,成活率也非常高。再晚就不行了,再晚一点,树已经进入了壮年,要移栽到别的地方,非得伤筋动骨不可。治愈这个伤,需要几年?我不知道。

夜深人静时候,我一个人呆在自己买下来的小房子里,感到孤独像海啸一般淹过来。那是我人生中最为黑暗的一段岁月,整整将近半年的时间,我生活在深深的绝望里无力自拔。

对于生活,我似乎已经失去了改变它的勇气和信心。我看自己,就像看一朵枯萎、颓败的花儿。

我感觉自己像是陷到了沼泽地里,只要稍一挣扎,就会下陷得更深,于是,只能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淤泥一点点把我吞噬。

04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对夏宇绝了望,并且,哪怕付出作践自己的代价,也想在离开之前让他难堪一下的呢?

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出门旅行的时候。

那一次,我们相约去湖南凤凰旅游。白天还挺开心的,可到了下半夜,也许是当天晚上我吃错了东西,我急性肠胃炎又发作了,开始上吐下泻。

我轻手轻脚跑去厕所,爬在马桶上吐了个天昏地暗。到后来,我已经不拉肚子了,只剩下吐,感觉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整个人手软脚软,近乎虚脱。

可我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夏宇居然没发现异常,继续呼呼大睡。我心想:如果我自己能挨过去,就不要叫醒夏宇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凌晨五点多,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我爬回夏宇的床边,把他叫醒。夏宇很不耐烦地把我推开:“你有病啊?一大早不睡觉。”

我虚弱地跟他说:“是的,我有病,我病了,送我去医院。”

夏宇转过身来,看了看手机:“昨晚不是好好的吗?现在才五点钟,你不能撑到天亮吗?”

我虚弱地回答:“不能。”

夏宇打开灯,大概是我发绿的脸吓到他了,这时候才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又拉又吐。”

“做完吃错东西了吧?吃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了,出门在外不要吃烧烤,你不听!”

“你别骂我了,送我去医院。”

夏宇开始收拾东西,扶我起来,顺便去厕所上了个厕所。

他捂着鼻子从厕所里出来:“一个厕所里全是你呕吐物的味儿,好臭,好恶心啊!”

他扶着我走出客栈,而我一路吐,但让我心酸的是,我一吐,他就弹开,离我半米远,然后远远地给我递过来一块纸巾。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几个小时之前,还跟我啪啪啪。pao友关系和情侣关系,果真有本质区别。

我也根本没办法把他和几年前那个我感冒了都恨不能帮我擤鼻涕的男人联系起来,也没办法把他跟几年前那个我动手术时鞍前马后为我端屎端尿的男人联系起来。

我们上了出租车,他没有像从前我们好的时候那般,和我一起坐在后座,而是坐去了副驾驶位,可能是担心我的呕吐物会喷溅到他身上。

在医院折腾了几个小时,总算挂上了吊瓶。这期间,他跑上跑下帮我找医生、买水,扶我上厕所,服侍得倒也勤快,但是,“他嫌我脏”的这个形象,也永远镌刻在了我心里。

急性肠胃炎来得快,去的也快。休息几个小时之后,我的身体就又恢复了正常,但心却凉得像冰窖一样。

离开之前,我瞒着夏宇在凤凰古城一家慢邮店里,买了一张一年后才能收到的明信片,收件人是夏宇。

我只在上面写了一句话:温柔不再,孤独永生。再见,我祝你幸福。

聂琳听闻这件事情之后,对我没有半点的同情和安慰,只是恶狠狠地跟我说了一句话:“艾凌,你要是不马上跟他分手,我等着看你的好下场!别怪我当初没有提醒过你,你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以后别再跟我诉说你跟他这些烂事!我没兴趣听!”

我回答:“聂琳,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了,我们不会有未来的。只是,我需要一个仪式,去斩断这最后一缕执念和情丝。”

聂琳翻了个白眼:“分手就分手,还需要什么仪式啊?

我说:“要的。这么多年,我们之所以会分分合合,总有原因。我需要一个让彼此难堪的仪式,这样大家才能断得更彻底啊。”

想来也是啊,个人会彼此纠缠,总有能让他们纠缠的由头。

自和夏宇复合后,我们一路走,一路纠缠。你进他退,你逃他追。

不离开吧?难受。离开吧?有点不舍。

我进退不得,骑虎难下,清醒地犯着一个巨大的错误。

聂琳所不知道的是,我和夏宇是典型的“床头吵架床尾合”。到底是年轻嘛,只要一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就跟干柴遇到了烈火一样。而年轻的时候,我们就需要这个。

现在回想起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我觉得自己能跟他分分合合纠缠那么久,倒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有多好,而是他能满足我的性欲。只是,年轻时候,我不好意思承认,非得把这种“有所图”美化为“爱情”,并痛斥对方渣。俨然这样做了,自己就是更正义的、更有道德的一方了。其实,人家哪里渣了?不过就是“不爱了”,人家曾经对你、后来对别人就不渣。

世界上本没有渣男,“不被爱了”才觉得遍地是渣男。

而该分手但不分手的关系,一定是一方对另一方还有所图,这不丢人。

任何一段关系,都不过是“价值交换”和“各取所需”。这一点,年轻人接受起来比较难,这才有了“爱情”这层面纱。

我们这些没皮没脸、死猪不怕滚水烫的中年人,就不必矫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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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碎碎念

刷到一段视频,是《情深深雨蒙蒙》里的片段。陆振华发现雪姨让自己戴了绿帽,拿出鞭子准备“家法伺候”,但被如萍、梦萍、尔豪一顿劝,自己把鞭子收起来了,还说了一句:“我不打你,你不配我打你,我怕脏了我的鞭子。”

看得我倒吸了一口气。哈哈哈哈,这是一种怎样的自恋?合着被他打,还是一种至上荣誉?

年少时候看不懂琼瑶的笔法,现在看来,她损起笔下的男主角来,也是毫不留情啊。就拿陆振华来说,年轻时候风光一时,老了权势尽失,唯一的乐趣就是在家管教儿女,不料被娇妻戴绿帽,被儿女反抗,养老还得靠糟糠之妻收留。何书桓面对感情首鼠两端,老干一些自我感动的事儿………她笔下的男的,都挺冲动、恋爱脑,缺点一大把。

哪像现在的偶像剧,男主角完美得很,没缺点。

谢谢你的时间,我们相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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