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日本出入境通关记
从四月开始,非日本籍外国人就被困在日本岛上。一旦出境,即使有永久居留,也不再可能再次入境。即便成功,也将面临重重障碍,不堪其扰。以下是一位德国人的亲身经历。
日本是我的第二故乡。日本在4月3日做出拒绝外国人入境的决定时,我当时认为这是短期的过度反应。以为至少在5月底,最迟在6月中旬之前,他们至少会对有长期居留的外国人重新开放边界。随着我被困在日本的时间不断延长,我就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和日本人的不公平待遇,我感觉自己犹如一个政治人质。因为比较迫切的原因,我冒着不能返回日本的风险告别了日本妻子和孩子,前往德国。

当我6月到达东京成田机场时,那儿空无一人。我感觉自己是候机厅唯一一个外国人。边境工作人员警告我 “如果您现在离开日本,可能将被禁止返回,”在详细解释后,让我签字确认被宣讲了政策 。然后我走出了日本的国门。没有办法,我的工作需要经常国际旅行。
日本生活着来自150个国家的外国人。由于新冠大流行,日本实施了严格的入境规定。不仅游客谢绝入境,而且有永居的外国人以及日本公民的外国配偶也一样。直到7月底,那些4月3日法规开始之前离开日本的人才被允许返回,而且根据国家/地区的不同还将适用特殊法规,例如需要出具出发前的阴性测试结果之类。
9月1日生效的最新放宽措施允许暂时离开日本的外国人也可以重新入境。但是必须将旅行计划和行程告知大使领馆。如果要离开日本,则必须提前通知外管局。
我6月乘坐的飞机首次降落只有大约20%乘客。机组人员穿着白色全身防护服,护目镜和口罩,根本看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前往德国的第二站已经坐满了80%的座位,保持距离不再那么容易。不过必须戴口罩的规定给我带来些许平静。

重返德国,我不必填写信息卡,告知接下来几周的落脚地址。而且罗伯特·科赫研究所就在几天前将日本从危险国家名单中删除了,也可以不用隔离。

五周后,我计划返回日本。机场工作人员首先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我出示护照,外国人的日本居留卡。他们检查并复印了我的居留卡,然后通过电话再次确认,然后放行我继续办理登记手续。
在飞行中,我除了戴口罩,还发给我了塑料面罩。飞行的第二站时,满座率为五分之一,我一个人占了整排座位,有点商务舱的感觉。快要抵达日本的前几个小时,机组人员分发了一份有关发烧,咳嗽等症状的问卷,并附有卫生部的电话号码,以及另一张隔离地点的表格。对我来说,需要在酒店待了两天等PCR结果,然后在家接着十二天隔离。

我的飞机一着陆就遭受长时间等待的重击。走出机舱还要排队!大约40分钟后,大约90%的乘客才离开飞机,我最后才走出飞机。接着负责安排检测和隔离的人员早已等着我们,再次排队等候。抵达的乘客每30米为一个节点被带走,传送带上设置了3排一共150张椅子,被分为ABCD四个区,每张椅子中间间隔半米,我们被带到那儿在众人的监视下就坐,等待他们依次传唤。我旁边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他也没有优先权,一直安静的坐在那儿。
我被送到“贴纸站”。出示护照后。他们在乘客名单找到带有我名字的贴纸,被粘到一个小管子上。下一步就是面谈。一位身穿防护服的人向我询问我的隔离计划,我是否曾经在危险区域内,并再次审核了我在飞机上填写两份调查表。后面的步骤就像过筛一样越来越细密。
整齐排列的六张桌子边分别站着两个人组成的团队,负责我们PCR测试。我不禁想,我的飞机最后只剩了五分之一的乘客。如果放宽入境限制飞机坐满,他们该如何工作?

9月1日起,所有非日本籍旅客必须在抵达时提交72小时内的PCR阴性检测结果。日本人无需经过出发前检查即可进入日本。但是所有人必须在到达后检测,并隔离两个星期。
经过常规的指纹和护照检查后,我又被带到一边排队过了一关,终于我再次入境日本了。
通常情况下,德国人入境日本非常简单。抵达后即可获得长达90天的签证,签证可以延长一次。
出了海关后,我被再次拦截,再次提供有关我的隔离计划信息。直到后来被安排在大约有十个人的临时等待站,里面有硬纸板制成的床和免费午餐,我们在那儿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才乘坐摆渡巴士到达隔离酒店。
我们一共十人属于“具有高度传染性的人”,大巴上所有东西都被透明塑料覆盖,座椅,墙壁,甚至天花板和过道也被覆盖着。前两排座位上都标有“请勿坐在这里!”的粗体字样。从第三排开始,车顶上拖下一个额外的塑料帘子一直保持关闭,直到到达旅馆前才被打开。开车时间只有十分钟,我当时的感觉犹如掉进一个由塑料制成的水晶洞中。

日本政府承担隔离酒店的住宿费用。所有工作人员都穿着防护服。一名同行旅客得知隔离酒店禁烟,当场崩溃。隔离酒店的房间配有浴室,无线网络和电视,小巧但还实用。只有每天早晨,中午和傍晚收到公告后,才可以打开房门领取挂在门把手上的食物,吃完后将垃圾放在门前。
不知何故,我突然有一种害怕被空调感染的恐慌。早前病毒在“钻石公主”号游轮上的迅速传播就是游船空调起了决定性作用,整条船上约3000名乘客中有700多人感染;14人死亡。可是房间又热又潮,如果没有空调,几乎无法忍受。
第二天早晨,我接到了释放电话:我的测试结果是阴性的,我可以继续回家隔离!我从机场乘出租车回家,因为“危险人士”是不能乘坐公共交通的。下午1点左右,我终于到达了我的家。虽然精疲力尽,但仍如释重负,我还是拥抱了我的家人。我终于在日本的新冠隔离马拉松比赛中通关了。
总结:
严格的入境要求影响了居住在日本的约263万外国人,其中大约9万在此期间被拒绝再次入境。日本美国商会表示,日本的孤立政策让许多人心中留下了歧视感,使日本对商人的吸引力下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