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诗潮：从一些日子路过，恰好与雪花相撞
文/王菲菲
不如，把这冗长冗长的日子剪短一些，
那么多突兀的来访，都应该被拒之门外，
我假装偶然落下的雨，和你没有关系。
所以原谅我，借了一个夜晚的月光，
来交换含在你眼睛里最后的眼泪，
逐渐流下、聚集、汇合，然后被风干，
为此，我的动作僵硬且不知所措，
好在我仍然爱，这爱，幸福而又悲怆。
一想到，你的窗前有我的一盆绿植
我就开始心无杂念，六根清净，
渗透夜的黑，和落满星辰的手掌，
就和我没有联系，更不必相互叨扰。
一场风肆虐的疯狂，会不会，
刮疼你的心，如此提心吊胆的问候，
惊扰你的时候，也让我无比难堪。
你看，雨落的姿势过分别扭，
如同叫你名字时候，同样生硬的语气，
你不知道，我以雨天的名义饮酒，
是我有想念的人，除了爱，一无所有。
一朵花在凌晨谢过了多半，
我才想起，那些尘封的赞美之词
——过分荒唐，连我自己都会惊讶。
与其这样，不如我摸黑抵达你的山岗，
一抔黄土也好，一座石碑也罢，
只当是，我确实亲眼见过了你一面。
然后，我双膝下跪，前额贴地，
这地母的体温，让我误以为，
落下的一滴雨不曾打湿过你，不足以，
让人担心会渗透骨头，浸湿心脏。
可我想到高过坟头的几根野草，
想到夏虫在你头顶常常聒噪，
想到你三更半夜喝过的酒，
就忍不住，鞠躬、叩首，和虔诚祷告。
如此的希望，在落日放下戒备之前，
我还来得及，把一些话带到你的跟前。
好在，即便隔了一把黄土和半个时空，
我们还是会骨肉相连。
月末
提笔，我搜尽枯肠，只剩谎言，
不必说话，我身体有一半的顽疾，
藏着你所有、冰冷的无动于衷。
一个下午，风赶着我往前走，
这天地烟煴，没有回头的余地。
你只管哭，或者笑，或者面无表情，
只要足够体面，就算不上悲剧，
灵魂没有残疾的样子，躯体就活着。
你看，这人间，有反目成仇，
有沉默的死寂，有奢华的葬礼，
有六月即将到来的匆匆忙忙。
而你不慌不忙，站在在我身旁时，
月光照出你影子，刚好够我枕着睡去。
该是月末，一场风沙在黄昏相约，
而我，大多数时候不能理会，
只在人海中拼命寻找另一个人。
从一些日子路过，恰好与雪花相撞，
落地即融的样子，模仿出久别相拥的姿势；
我不敢轻易的说出难言之瘾，害怕，
那些语气掉下来，将虚假的生活砸伤。
一想到，母亲举起镰刀和锄头，
我就忍不住把过去的日子拉了拉；
然后刚一转身就陷入所有的困顿和无助，
嘲笑我，所有的清晨和黄昏都叫做徒劳。
助学，替我说话、解围和激励，
一切都在春天的路上走，没有谁知道，
曾经我流浪又流浪，如今这样就很好，
不至于让日子破碎的过分厉害。
你可能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想，
把这属于人间的日子往后挪一挪，好让，
一些美好到来的时候，我们可以，
有足够的时间迎接，然后用力向前。
不必在意，那举起又放下的尖刀，
我们许多次的慌张和犹豫，
牵连着无数麦子存于世间的生死。
我不知道，一根杂草如何掩埋墓碑，
如同一抔黄土淹没掉千根白骨，
悄无声息，让人毫无准备。
母亲说，黑牛在坟前吃草，觊觎着，
一束麦穗的丰满，我看见——
你跌落人间的魂灵，反复挣扎，
而我，熟视无睹，多次沉默。
在等待什么，是疾驰的火车，还是
畏惧长久的害怕和陌生，
我们在人群中停下，或者各自离开。
那逐渐变大的雨声，从来没有，
唤醒你因死亡而冰冷的心脏，
所以，我叫出你的名字，多次，
却在每一个交叉路口，迷失。
王菲菲，1999年出生于甘肃岷县。作品在全国青年作家文学大赛、青朗杯大学生文学创作大赛、甘肃省高校文学征文大赛等获奖，第十一届中国校园“双十佳”诗歌奖提名奖获得者，作品同时发表于各类报刊杂志及网络媒体，现为河西学院“陇上一叶”文学社社长。
本期责编：雨石、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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