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明白：【秋夜雷雨】（散文）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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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雷雨

文/明白

中秋过后，日子总会泡在淫雨霏霏之中，甚至连月不开。“夏戴草帽秋带伞”是土著人固有的习惯。秋雨绵绵、伞影舞动也为山城勾勒了一幅安适静谧的画卷。

秋夜来临和往常一样：夜幕下的山城该有的灯火辉煌依旧照常，滨河公园的大道上伞状的人影攒动，环城河里略有上涨的河水在五彩斑斓的夜色中一路热情奔放，拥挤的环城路上车水马龙。忽然觉得夜幕下的天空和山城比往常更加的亲密，这种过分的亲密无间并不是好事，隐隐觉察隔着肚皮的是不安好心，甚至预感到夜色里的天空藏着一种“欲辨已忘言”的阴谋，空气比往日愈加沉闷，隐隐约约感到一股股窒息的燥热，但又不像是夏夜那么直截了当……

突然，天幕撕开一道亮黄色的闪电，瞬间露出一种狰狞不堪，阴森森的嘲笑着落荒而逃的脚步……秋夜的闪电，在山城很是罕见，打破了中秋后这份柔情似水般的温馨，瞬间的亮黄毫无血色，让世间煞白一片，那是一种充满尴尬和恐怖的白色，亮堂堂的撕下伪装的阴云，毫无羞愧的露出冷酷凶恶的嘴脸。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而令人毛骨悚然的雷鸣，这怪异的雷声好像从地底下喷发而来，让惧怕的心颤抖不止，吓哭了正在母亲怀中酣睡的婴儿，吓跑了公园里顽皮戏耍的那群孩童，有的在惊慌中弃伞而逃……秋夜的雷鸣，在山城更是罕见，让习惯了安适生活的人们陡然措手不及的恐慌起来，这雷鸣没有夏天雷鸣那么爽快，那么耿直，那么豁亮。呻吟中带着险恶，淫乱中夹杂着龌龊，发泄中交易着罪恶。听闻着让人害怕瞬间，却厌恶一生，甚至深恶痛疾。

禁不住怀念夏夜的雷雨，因为在热烈无比的世界里一番电闪雷鸣过后一定是沁人心扉的狂风暴雨，从不遮遮掩掩的登门造访，酣畅淋漓之后是拍手道好的凉爽与无比惬意的欢畅啊！……

秋夜的电闪雷鸣，一阵阵的袭来，一阵阵的灰溜溜而去，因为在一番电闪雷鸣过后没有了狂风的豪爽，更没有暴雨的真意，只是骤然短暂的飘过冷冰冰的几滴雨，垂头丧气的敲打几声窗棂，在电闪雷鸣的气急败坏中草草收场罢了。让人觉悟——雷声大，雨点小。

秋夜的雷雨，让人看不起，虎头蛇尾的嫌弃；秋夜的雷雨，让人瞧不起，尿尿打湿鞋般的狼狈；秋夜的雷雨，让人笑不起，外强中干的虚伪。

熬过雷雨的秋夜，清晨冒着丝丝冷簌簌的秋雨急死忙活的奔向单位的报告厅，坐在听众区域的位置。记得一个多月前单位工作群就开始不间断的进行通知宣传，为此专门挤出周末时间安排大家聆听这场出自本单位的著名专家作的学术报告。报告厅前方的电子屏幕上闪亮着一行格外刺眼的文字：“《浪费可耻……》专家报告会”。学术报告会开始之前有关领导眼放光芒的介绍了专家诸多荣誉：“什么先进个人，什么能手……”一大堆直听得台下人瞠目结舌。终于等到专家开始作报告了，虽然年龄不大，一副很老道的模样。理所当然的坐在报告席上，言谈举止间有条不紊、不急不忙的，时而干咳一下，时而长叹一口，半个时辰才听出电子屏上题目闪烁的那几个字从专家之口冒出，接着又是云里雾里的……

听着听着，满眼竟是那秋夜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