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唱首歌再上课

“来各位阿达西,唱首歌再上课,一天的美好生活从歌声中开始。” 午睡刚醒来,我眼皮还是塌拉着的。

“唱什么?” 1班有两首班歌。

“《最初的梦想》。” 相比于另一首《小情歌》,我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这首歌好听。

这首歌真的很难唱,我们还是坚持着唱完了,而且唱得很难听,难听到十分诡异,尤其吴镇宇同学最后唱京剧似的补了一句‘绝对会到达’,全班哄堂大笑。

1班学生太给力了,歌儿一旦开始了总要唱完的,哪怕把别人折磨死,也是不应该停下的。

“老师,我们唱另外一首吧!” 同学的这个提议得到无比热烈的响应:“好啊!唱这首!”

于是乎我们全班鬼哭狼嚎《小情歌》,我真心觉得现场气愤更像《黄土高坡》些。

我已经十二分满意了,刚开始的时候这帮人看着我一个人唱《成都》――让我掉下眼泪的……深秋嫩绿的垂柳~~

“呃,忘词了。”

“老师你继续!”

“一起唱?”

“不!老师,我们想听你唱!”

他们不晓得,我已经是千锤百炼的产物了,唱就唱,我一个人照样狂欢,不就是旁若无人吗? 让你听到发狂:“从来没仔细想过应该把你放在心中哪个地方,你从来超乎我的想象……”

我特别感谢2015骑行新藏线那一年,因为旅途真的太头疼太孤单太疲惫,我们一行好几个人大吼着唱了一路《在那遥远的地方》,特别是从红柳滩到甜水海兵站那一路,我在噼里啪啦的冰雹里唱了两个小时,冰雹落地的声音有多大我就唱得多大声。

一个月后,我差不多学会了《在那遥远的地方》。狮泉河分别的时候我才知道,一行五个人只有五个人只有我真的会唱,其他人只会唱最后一句: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的身上。

上高中的时候音乐老师说我唱歌特别难听,我心里很受伤,后来就不愿意再张嘴了。多少年下来我对唱歌真的很自卑很害羞,也就不唱了,于是乎我从小到大我听了无数的歌,从来记不住五六句以上的歌词。

2015年以后我最起码会唱一首歌了,真是太开心了。慢慢地,我胆子大起来,深更半夜我和阿威、杨万禄对着55寸的大电视自high――因为远离居民区,也就没人管。

秋天的时候从辽宁来了一位教授国学的孙老师,我把她带到多浪一期的葡萄园子里,点了烤肉、菜盖面。吃的时候我、张玲、葛修慧合唱《在那遥远的地方》《敖包相会》,那时候真的很孤单,唱得时候眼睛里活泛着古丽的倩影。

我临时给理科班带几节语文课,讲到《虞美人》的时候我们听费玉清版本的演唱,然后一起合唱,一连唱了好几天。

2017年春天迎来了新一届艺考生,我带2班的班主任。莫名其妙,阴差阳错,《在那遥远的地方》成了班歌,一唱唱了三个月。不管上课还是开班会,我们都会深情演唱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特别是周六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我们上课前唱一遍,放学的时候唱一遍,就像用歌声说再见一样。

毕业晚餐上,小宝说:“老师,你能不能带着全班同学给我爸妈唱一遍我们的班歌?”

全体起立。

果子熟了枝头留不住,娃娃大了睿智待不住,大家伙各奔东西了,可歌声还在我的耳边回荡着,仿佛这一切发生在昨天。

我把唱歌这个游戏推向手头上所有的班级。有的班级很快发扬光大,比如全日制理科班,就算《追梦赤子心》《夜空中最亮的星》高音段也唱得上去。有的班级爱唱不唱,我也懒得管了,半个月不唱学生心里想念了:“老师,怎么不唱歌了? 今天唱吧!”

高二2班三五个人唱出了一群人的感觉,宋思逸、高阳洋完全释放自我,这种格外的激情竟然平移到做题里――他们竟然做出了很难的题目。

“这个题目很难,估计做不出来!”我上午在高二1班检查的时候没有几个人会做,更何况2班的功底比1班要差一截。“要不要来点提示?”

“不要!!!我们可以做出来!”我刚要伸出援手就被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没想到他们真的做出来了,还做对了,并且讲得头头是道。

高二1班全体同学看着我一个人独奏,说什么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声音……直到最后一节课大家伙真的要分开了,我们才第一次动人地演唱《成都》。

真是慢热的一群人。

乌鲁木齐就很会唱了,这不大家伙还在等大盘鸡,几个学生弹起了吉他: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我也会唱,就放开嗓子一起唱了。2017年刀郎在乌鲁木齐开演唱会,主题是《喀什噶尔的胡杨》,刀郎在台上唱,坐着的人在台下唱。

我平时上课的时候唱着《喀什噶尔的胡杨》满教室乱窜――你说人一生一世就这一辈子,而你不愿意为你放弃。唱到最后都快要哭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身处乌鲁木齐钢筋混凝土的房子里,眼睛里看到的总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广阔天空下笔直的马路,耳边寂静到只有风刮过的声音。既然这么安静,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唱歌了,就像飞翔的鹰也会时不时啸叫几声。

姜博文接过吉他,拨拉几声琴弦: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这小子去年就是我的学生,大半年不见,这首歌算是见面礼了。

世范这个农民坐不住了:“晚餐真是太美了!一群人唱歌欢笑,有点像那个啥……那个啥……”

民谣酒吧!一帮人围着火塘听民谣歌手唱歌,太喜欢了就跟着一起唱。就像大冰的小屋那个样子的。

哦,大冰的小屋开到乌鲁木齐了,掌柜的就是马史和杨奋。

我真是太笨了,前段时间净想着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了,蓦然回首,小屋也是歹歹地。


‍文|丁振  编|西子

第10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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