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天价婚姻（第七集……第八集）| 来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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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价婚姻

来山林

第七集

“佳佩，天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去浇地。”文秀从厕所出来，见佳佩卧室还亮着灯喊道。

“妈，你进来，有事。”佳佩冲外面道。

“啥事呀?这么晚了不睡觉！”文秀边说边推门进来。

佳佩拿起手机让她看砍价群里的晒照。

“这不是翠花的对象吗？叫我看这干啥?”文秀道。

佳佩让妈坐下说：“你知道刘三给他要多少彩礼钱?”

文秀道：“听说给他要了十九万，到现在还没有凑够。孟家村的想早点订婚典礼，这刘三不把这十九万彩礼钱凑齐别想订婚。再说，男方家买的车和房都是二手货，刘三为这很不满意。哼，男方别说订婚了，弄不好这门亲事就得散伙。”佳佩听他妈讲着兴趣盎然。

“这事我都不知道。这刘三四只眼，外表看文绉绉的，挺会做生意。最初给我介绍时彩礼钱还是十八万，轮到孟家村这家就涨价了。呵呵。”

文秀说：“并不是张口就向孟家村要十九万。开始要十八万六，孟家村来相亲时，翠花问那男的家里有无废品，那男的说没有。结果刘三找人，到孟家村一打听，这户人家里有一个老人，怕孙子相亲受影响，躲到出嫁在外地女儿家去了。刘三知道后很生气，说孟家村这户人家很不诚实，严重惩罚，彩礼加了四千块。”

“哦，是这样。到现在孟家村这户人家，还四处借钱没凑齐。”说着拿起手机道，“这不，在群里求人砍彩礼价呢。现在娶个媳妇正成老大难了！”

“哎，没法子。谁让现在男多女少，阴阳失衡了呢！财力虽多，能找到媳妇也算不错，就怕拿着钱找不到媳妇呀！”

这话有些沉重，屋子里两个人都沉默了。

“算了，不说了，天真的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明天去浇地。”文秀打破了沉静。

第二天，佳佩吃过饭后，扛上铁锹正往地走，佳奎从后面追了上来。

“佳佩，你回去吧，这地我来浇。”

佳佩一看是哥哥，问道：“让我回去有事吗?”

“咱爸让你回去，我也不知道啥事儿。”

佳佩回到家，大虎把儿子叫到跟前道：“刚才何大媒婆来过了，问你对孟家村贾胖子的女儿是啥看法，心里满不满意?要有几成，她今天就当回事，去给贾胖子好好说说这门亲事。佳佩，你觉得贾胖子她女儿咋样?”

佳佩想了一下说：“行，我愿意，让她去说吧。”

正说着，何大媒婆来了，道：“好，要是真心想成这门亲事就好。你去买些礼物，骑车带着我去吧。到他家后，我跟贾胖子聊，你带上他的女儿去县城玩。”

佳佩买了好些礼物，带上何大媒婆出发了。

他们来到孟家村，老远看见一辆漂亮的小轿车停在贾胖子家门前。

车门打开，只见黄媒人和镇派出所所长的儿子从里面走出来。迎接在门口的是贾胖子和他的女儿雅芳。

贾胖子满面堆笑，点头哈腰。

坐在佳佩身后的何大媒婆一看这情况有些发晕。心说：这个贾胖子搞的是哪一出啊?太过分了吧！我们这边还没有说清个子鼠寅卯呢，又让黄媒人给你们介绍一个！这黄媒人也可气，你难道不知道我已把贾胖子的女儿介绍给咱村的佳佩了！这人太可气了！

停在那里的佳佩，回头问何大媒婆：“何婶儿，咱们还走吗？”

何大媒婆生气道：“既然来了，回去干啥？他们进咱也进！”

“人家进去了，咱还进去干啥?”佳佩问道。

“你这孩子，让你进你就进，我要会会这个黄媒人，看她按的啥心肠！”何大媒婆狠狠地说道。

何大媒婆和佳佩一进贾胖子的屋子，镇所长的儿子盯着他们问贾胖子：“这是你们家亲戚?”

贾胖子一看有些尴尬道：“这……你们又来干啥？我女儿不愿意，赶紧走吧！走吧！”

刚刚坐在沙发上的黄媒人，一看是何大媒婆，急忙将脸扭向一旁。假装没有看见。

“老黄，你做的太过分了吧?你不知道我正给佳佩撮合这一家闺女?咱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咋能挖我的墙角呢，做事太不地道了吧?”何大媒婆冲黄媒人愤然道。

黄媒人见躲不过去，回头道：“我咋挖你的墙角了?婚姻自由，你没听见刚才贾胖子说你介绍的男孩人家闺女不愿意，看上的是镇所长的儿子，非让我给撮合撮合，这咋能怪我呢！”

雅芳见自己不说不行，对佳佩道：“咱俩属性相克，不合适，算了吧！”

佳佩坦然一笑道：“没啥，本来我就没抱多大希望。”回头对何大媒婆道，“人家都已经挑明了，咱还在这里干啥，走吧！”

何大媒婆狠狠瞪了黄媒人一眼：“好好，咱走着瞧！”气呼呼走出了贾胖子的家。

回家的路上，何大媒婆安慰佳佩道：“孩子别生气，随后婶儿再给你找个好的！贾胖子的女儿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爱慕虚荣的人。她不愿意也好，省得嫁到你家后三天两头吵架生气。”

“何婶儿我没事，我根本就没看中他！没事儿，别放到心里去。”

佳佩正说着，往前一看，只见小丽被一个男人带着从他的身旁经过。经过佳佩的身旁时，那小丽故意将两条美玉般润滑的胳膊紧紧抱在那男人的腰间，让佳佩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心里很不平衡。老天爷呀，这上哪儿讲理去，好好走你们的路吧，抱的那么紧干嘛！佳佩心里叫苦不迭。

佳佩想：她够神速的，这么快就找到了对象?这是不是真的？我的眼是不是看错了？不由得回头再次仔细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小丽。

“别看了，人家找到对象了。你们俩人呀，无缘分呀！”何大媒婆感叹道。

佳佩问道：“谁给她介绍的?彩礼肯定少不了吧？”

“咱村黄媒人给他她介绍的，彩礼要了二十万，在县城买的房和车。好像是过了中秋节结婚。”何大媒婆道。

“这么快?”佳佩问道。

“主要是男方家催的急。”

第八集

回到家，佳佩心情变得很糟。将自己关在屋里一直看手机。心说：完了，好花都被别人占去了，自己太失败了！晚饭没吃就睡觉了。

“佳佩，咋了?多少总得吃点饭呀，不吃饭咋能行。”文秀进到儿子的卧室冲他喊道。

“你们吃吧，我不饿不想吃。”躺在床上的佳佩对妈说道。

夜很深了，佳佩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他感觉人活着太窝囊了。明明自己心里有她，却不努力去争取，到头来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他抱怨小丽做的太绝情了，不就是初中时偷了你一支钢笔吗？至于到现在还对我耿耿于怀，不依不饶嘛。没见过这种女孩子！而今不比初中时，你已被曾刚洗过多次牌，成了人家手中的一粒弃子。我不嫌弃你，把你捡起来都不让！

佳佩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去。梦见自己抱着小丽使劲地吻着，吻着。

早晨醒来。佳佩口水流出老长。

手机响起，佳佩拿起一看，是哥哥佳奎打来的。让佳佩跟着村里的老磨去南方要账。一行去的有好几个人。人少了怕不好讨。

此时的佳佩，一刻都不想呆在家里了，感到好失落和怅惘。下床胡乱洗了把脸。

妈妈已将饭做好让他吃。佳佩说道：“哥哥打来电话，让我跟着老磨去南方讨账。他们已将车票订好，我来不及吃饭了。”佳佩边说边匆匆走出了家门。

佳佩一行几人坐车来到南方，他们建烟囱的玻璃厂。

厂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看大门的老人在扫地。

老磨上前问道：“这厂子咋静悄悄的，你们的冯老板呢?”

“老板刚出去。”老人答道。

老磨掏出手机打通电话：“喂，冯老板，你现在在哪里?欠我们的工资，这么长时间了该还了吧？我们今天可都来了，在你厂子等着呢。你赶紧回来给我们结了吧。”

听对方老板道：“你们等一会儿，我办完事就回去。”

等了好长时间，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厂子。

老板从里面走出来，老磨等人呼啦一声上前将他围住。

“把我们的工资钱给了吧，家里的老婆孩子还等着花呢。”

“我儿子的学费，还等着这工资钱回去交呢。”

有的说：“我们给你干了活儿，你就给了我们这工资钱吧。我媳妇住院了，治疗费还等我发工资了，回去交呢。”

“我还等发工资了，回家交彩礼钱呢。”

老磨对老板说道：“我们农民工多不容易，出来打工挣点讨饭钱，只为回家养家糊口，娶妻生子。你就把欠我们的工资钱给了吧！”

只见这位老板，满面愁容，解释道：“各位的难处我理解，眼下我真的没钱呀！刚刚出了那么大事故。把我全部的积蓄，都搭进去了！请你们暂缓时日，你们放心，这工钱会一分不少地发放给你们的。”

“你作为老板，咋可能就这么点工资都给不了我们呢，那你这个老板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我们今天来要的是我们理应得到的工资，别的事情一律不管。”佳佩冲老板大声道。

“对，把我们的工资还给我们，不然今天我们就不走了！”工友们一起喊道。

老板发了怒，冲佳佩大声道：“你们无理取闹，影响我的工作，都给我出去！”

佳佩一听这话很生气，道：“我们今天不走了，啥时候给我们发了工资才走！兄弟们，咱把他的大门堵上。”说的着先坐在了厂门口的地上。所有的人哗啦一下全部坐到了这里，把老板堵在了厂子。急的他干瞪眼没办法。

这时，听到厂子外有车响的声音。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玻璃厂外，从车里出来一位老人。满头银发，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老人一看这场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从外面进到厂子，对那老板开口道：“儿子，干大事业者要大度，心胸广阔，不应计较眼前这点蝇头小利。最重要的是为人诚信，人格是最大的赢家。”

冯老板听了之后，沉默片刻，对那老人道：“爸，你说的对，我是干大事业的，不应该计较眼前这些小利益，这几个工人发不了几个工资钱，影响不了我什么。爸，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这次没白来，多亏了那位老人呀！回家的路上，人们拿着讨到的工资，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彩礼钱凑够了，回家娶媳妇去！”

“我媳妇的住院费可算有了，要不然医院不给做手术！”

佳佩看到老磨心里就有点别扭。这人真不怎么样，只顾自己，自私自利的家伙！

想到这里，佳佩来到老磨面前道：“你借我哥的钱该还了吧?南方这活儿你虽然去的迟，可你哥照顾你让你监工，给你发的高工资，这钱你也没少挣呀。”

老磨闻听，支吾道。：“我我也没挣到多少钱，我媳妇虽然出了院，但病还没有好彻底，还得住院一次，一住院就得花大钱！佳佩，你真是的，我借你哥的钱，你哥还没吭声呢，你一个劲的要，啥意思嘛?”

“我哥不好意思向你开口，就得我向你要了。”佳佩说道。

“这是你哥的意思?你哥让你向我要的?”老磨转脸看向另一边的佳奎，“你让佳佩给我要的?我现在手头真的很紧，等我媳妇治好病了，我赶紧挣些钱就还你了。没事，小意思，你这一万块钱不算啥！”

佳奎听老磨这么一说，连声道：“没事，没事，你先用着。”

佳佩狠狠瞥了哥哥一眼，心里抱怨道，哥，你也太窝囊了！现在趁他发了工资不让他还，以后就更难了。

佳佩刚刚回到家，听到街上有人吵架。出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何大媒婆和本村的黄媒人吵架。

只见何大媒婆拧眉瞪目，愤怒地冲黄媒人骂道。：“你就是个千百野男人挨不够的贱货！不要脸！跟老娘我抢生意。你不知道孟家村，贾胖子的女儿我正给咱村佳佩撮合?镇派出所所长的儿子给了你多大好处?”

黄媒人不甘示弱，冲何大媒婆骂道：“你才是被千万野男人挑烂的贱货呢！现在是竞争的年代，说媒同样的竞争，谁抢在前面说成算谁的。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贾胖子的女儿你正给咱村佳佩介绍。”

作者简介

来山林，男，1971年生。河北省磁县人。2003年5月毕业于河北省文学函授学院。散文《水晶真情》曾获2001年华龙杯全国诗歌散文大奖赛三等奖，并发表在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春华秋实》一书里。散文《爱你就跟你走》曾荣获邯郸人民广播电台，《我与残疾人之声》节目开播10周年征文比赛二等奖。2016年荣获“美丽邯郸。最美残疾人”荣誉称号。现冲刺与文学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