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石||刘学友 / 开普饭

打火石

我要说的打火石，不是人们想象的那种打火石，打火机上的或是煤气灶上的那种自动打火的打火石，那是科学产品，我要说的打火石是自然界的一种没有经过人为制造和磨练的自然石头。

自然界中有很多石头，有的石头甚至很漂亮，花花绿绿，长的、方的、圆的，各种形状都有。还有的石头很名贵，像鸡血石、寿山石、钻石、祖母绿，这些天下珍宝，其实都是石头，由于它们太昂贵，珍奇，没有人用它们去打火，除非是疯子。就是打火这些石头也很难打出火来，你再去碰撞，有的石头甚至碰得粉碎，也不一定能打出火来，有时偶尔摩擦一下，突然冒出一点火星来，也是瞬息即逝，看不到火花的耀眼。这种石头打火，像是天上的流星，你是很难看到的，其原因它不是打火石，它是石头，是珍宝。

打火石是一种通体白色的石头，它并不透明，只是通体白色，打成两半，里面还是白色，这种石头有各种形状，但大多数是三角形的，但是每个石头都有棱角，这种棱角很坚硬，别的石头棱角一碰，往往棱角会受伤，碰掉了，因为棱角是石头最薄弱的地方，人们常说磨掉棱角就是这个容易改变的地方。但是打火石的棱角不好磨，甚至可以说磨不动，出火的地方正是在棱角，没了棱角，打火石也就名存实亡了。它的棱角很坚硬，两块打火石，棱角碰棱角，你就打吧，不用担心，你打的越狠，越快，那火星子才能冒得越多越亮，如果你有技巧，那火星子打出来形成一串，好像整个石头都在燃烧，能照亮地面呢。

我小时候最爱玩这石头，我的童年是在贫困中度过的，这种贫穷是整个社会的贫穷，不像现在的孩子，有钱买各种各样的玩具，那时我们没钱，商店中的货物也少，我们玩的都是大自然中固有的东西，不用花钱。

父亲最烦感我玩打火石，他说那是没有出息的孩子干的事，父亲并不是个有出息的人，他才希望我有出息。父亲是一个建筑工人，没有文化，他尽管勤奋好学，浑身有一把子力气，由于知识底子薄，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他干了一辈子只是一个四级钢筋工，他希望自己有出息，他这辈子实现不了了，就寄托在我的身上，希望我有出息。父亲常说有文化才会有出息，他让我好好学习，逼我挑灯读书。我常常坐在灯下，一熬就半夜，可是每次考试我的成绩都很差，六七十分，父亲不知什么原因，而是更下力气熬我读书，几年下来，我的学习成绩总是在六七十分徘徊，父亲有些失望了，他觉得我的大脑有点傻，按现在的人说就是大脑智商低。其实我心里最明白，我虽然坐在灯下，眼看着书，心早跑到别处去了，眼前景象不是书中的文字，而是地道战高传宝的话音“各小组注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准放空枪，开火，开火……”我仿佛看到了我手中的打火石发出了一串串火星子，像飞出的子弹，好过瘾。

我长大后也没有变成父亲所要的有出息的人，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去农村插队，后来当了工人，按父亲的说法我还是一个文盲。我理解我自己，自己不是一块打火石，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你再碰撞也打不出火来。

可是，我喜欢打火石，为什么？其中的奥妙就不可言语了。

2003年12月13日

散文集《鲜花摇曳的地方》之《打火石》

作者：

刘学友，情感专题作家，现居北京。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人民公安报、生活时报、消费时报、北京法制报、劳动午报、天水报、郑州日报、沈阳铁道报；《海内海外》杂志、《民生》杂志、《工会博览》杂志、《赤子》杂志、《金盾》杂志、《人民公安》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出版散文集《春的性格》、《鲜花摇曳的地方》、《听雨》等。出版小说：《爱情才露尖尖角》、《玫瑰在墙外飘香》、《爱情也会变色》、《老王之死》、《李娟的一天》、《李村有一个张二》等百余万字作品。

现为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海淀区作家协会会员、《慈善北京》杂志特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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