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原文:

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释义:

(1)子谓仲弓:有两种解释,一是孔子对仲弓说;二是孔子对第三者议论仲弓,今从前者。

(2)犁牛:耕牛,毛色不纯的牛一般作为耕牛。骍(xīn)且角:祭祀用的牛,毛色为红,角长得端正。骍,红色。

(3)山川:山川之神。

(4)季康子:他在公元前492年继其父为鲁国正卿,此时孔子正在各地游说。8年以后,孔子返回鲁国,冉求正在帮助季康子推行革新措施。孔子于是对此三人做出了评价。

(5)也与(也与),亦作“也欤”。语气助词。表疑问。

(6)果:果断、决断。

(7)达:通达事理;通晓,见识高远。

(8)艺:有才能技艺。

(9)闵子骞(qiān):孔子的学生,姓闵,名损,字子骞。费.季氏的封邑,在今山东省费县西北。

(10)汶:汶水,即今山东大汶河。汶上,暗指齐国。

孔子对仲弓:“耕牛的孩子如果毛色纯正、角长得周正,即使不愿意被(主持祭祀的人)选用(作为牺牲),山川之神会舍弃牠吗?"

孔子说:“颜回啊,他内心可以做到三个月不违背仁,其他弟子则能做到一两天。”

季康子问孔子:“仲由这个人,可以让他管理国家政事吗?”孔子说:“仲由做事果断,对于管理国家政事有什么困难呢?”季康子又问:“端木赐这个人,可以让他管理国家政事吗?”孔子说:“端木赐通达事理,对于管理政事有什么困难呢?“又问:“冉求这个人,可以让他管理国家政事吗?”孔子说:“冉求有才能,对于管理国家政事有什么困难呢?”

季氏派人通知闵子骞,让他当季氏采邑费城的长官。闵子骞告诉来人说:“好好地为我推辞掉吧!如果再有人为这事来找我,那我一定逃到汶水那边去了。”

解析:

我始终认为《论语》并不是简单的语言汇编,它是具有一定的逻辑的。我们读它要抛却表面的词汇限制,明白它内在的逻辑。我认为应该这样解释。孔子评价仲弓有南面之才,具体就是明白了担任公职的原则,方法,分配利益的原则。如果你明白了该怎么做,那么就纯正了,可以作为祭祀用品。引申的意思就是说,即使你身份卑微,具备了这些品质或能力也会被领导重视,不会放弃你。如果单单解释成为英雄不问出身,恐怕就失去了很多意义。出身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你要明白人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则,你明白了,就有人用你,给你机会。当然,规则有明规则,暗规则,利于社会发展的规则,对人类有害的规则。我们提倡的是明规则,有利于社会发展、人类存续的规则。怎么明白规则呢?学习。

孔子的弟子们认为,上面讲的原则和方法都是在仁的范围内的。所以才有这句,颜回三月不违仁的话语编在这里。但是即使前面所讲的包含在仁之内,也要长期坚持。如果你明白了,但是不坚持,或者只坚持一会儿,或者你认为有利于自己的时候才坚持,都是违背仁的本身的。

后面又讲了从政的其他要素——果决,通达事理,懂得多种才艺,对名利的抵制力。果决、通达事理、懂得多,这里就不多说。因为公职人员要处理各种实务,必须懂得多,要理清关系必须要通达事理,要解决事情必须要果决。如果这些都不具备前面的品德,反而优柔寡断,拖拖沓沓,没有自己洞察的真相,不明白事情的原委,那么这种公职人员就只能是被戏耍,被隐瞒的对象。他还凭什么来实现他公职的理想呢?

当然,对重要的还是要对名利有抵抗力。名也是利的一种。所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因为利是人的本能需求。人当然需要。但是你学习了,开始了仁的道路就要有抵制利的诱惑的能力。正当的可以取得,不正当的要远离。如果你反其道而行之,那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我认为啊,人成为人的过程就是人社会性对其自然性的斗争过程。我们的目的是让两者平衡保持中庸的状态。如果自然性太多就“质”,保持了过多的本色,社会性太多就“文”,保持了过多的“教化”特点,我们需要“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当然,这里的文的解释也是文的一种状态,是比较过的状态,有点类似于“呆子”,和“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文是有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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