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荫文苑 / 曹黎：守望稻田的人
守望稻田的人
曹黎
夏日的光芒，以初绽的姿态驱散阴霾；新冠病毒防疫由二级降到三级，村庄不再冷清，田野欣欣向荣。窃以为，岁月静好，未来可期的模样正如此时。
当农人扛起农具来到田间，却发现季节已到了烈日当头、酷热难耐的盛夏。在连续一段时间插秧、施肥、灌水之后，看着齐刷刷的秧苗，农人心里会期待：只盼下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斜风交织着细雨飘洒而来，稻田的秧苗此时正需要，它们内心高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可有些时候，大自然奇怪的力量无法顺人意。如若真能阳光普照、风调雨顺，禾苗在农民的汗水里抽穗，牛羊在牧人的笛声中成长该多好。可眼前这场雨，无惧无畏，乘风破浪，落在田野里，淹没了拔节生长的秧苗，灼痛了农人的心房，他们内心变得无比荒凉，在双手合十的祈祷中，愿雨能停下来。
“田里的水无法排放了，雨再不停，我们今年就没收成了！”“哪个说不是哦，怎么办呢？上半年的疫情已几个月没收成了，要是秧苗被淹了，我们怎么活？”农人的无奈与不易，若没亲生经历，定无法体味。
在灰蒙蒙的夜色里，农人在家是坐不住的，他们不放心稻田，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举着雨伞，卷着裤腿，微佝着脊背在田埂上来回巡查，他们用目光柔软地抚过每一块庄稼，用镰刀豁开堵塞溪流的水草，手电筒里微弱的光亮洒在绿草丛中，把疲倦的夏虫惊醒，蚯蚓、蚂蝗、青蛙闹腾了起来，将老农的愁绪融进连绵不绝的烟雨中。
“回家吧，雨下大了，莫淋病了。”他弯下腰轻轻抚过稻穗，又无奈地站起来，对伙伴说着。
“你先回吧，我要在这里守着，等雨停下来!”对于农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种庄稼更值得用心。从选种到发芽再到长成如此葱翠，这每一步都像照顾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给予了足够的细心与耐心。
他们不愿眼睁睁地看着秧苗被淹没，但又不甘心自己一走，秧苗就被淹了，回到家里会更不安心。他们只是静静地守护着，望着稻田，长长的叹息声将雨鞋踩过的痕迹覆盖。
一直以为，来日方长可以无期限。当我踏着父辈们的足迹，触摸过更远的地方，跨过更宽的小河之后，再回到家乡，才发现鸟语花香、牛肥马壮、小河潺潺、炊烟袅袅才是我们渴望的现世安稳、地老天荒。
但愿我的虔诚感化上苍，但愿阳光普照大地，让守望稻田的农人历尽辛酸后，能继续过上扛锄赶牛，丰衣足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此文已推荐《孝感晚报》刊发
* 作者简介：曹黎，汉川人，业余爱好读书写作，在报刊发表多篇散文随笔、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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